“阿黎,茶园的碧螺春我给你带来了。”顾承煊对着照片举起茶杯,茶水映出他通红的眼睛,“等处理完码头的事,我就......”话没说完,阿九急匆匆闯进来:“军座!夫人的母家派人将余芊芊从法庭劫走了!”顾承煊猛地站起,茶杯砸在地上粉碎。他早该想到,黎家怎么可能让害死女儿的仇人痛快赴死?三天后,有人在闸北最脏乱的暗巷里发现了余芊芊。她眼睛被石灰烧瞎,舌头割去半截,双手双脚的筋都被挑断了。破草席上歪歪扭扭写着血字:“叛国者诛”
夜幕降临时,顾公馆后院厢房突然传来厮打声。
余芊芊披头散发撞开房门,指甲在顾承煊脸上挠出三道血痕:“你敢动我?松本先生明天就要带我去东京!”
顾承煊抹了把脸上的血,从西装内袋掏出泛黄的婚书。
婚书上的“百年好合”四个字已经褪色。
他冷笑:“当初用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今天就按帮规送你上路。”
说着从腰间抽出把枪。
余芊芊喘着粗气,眼神却突然飘向窗台,“你以为我没留后手?”
“租界里谁不知道,顾爷的军火生意离了我......”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警笛声。
十来个巡捕破门而入,领头的陈探长摸着两撇小胡子。
这人收了余芊芊三年好处,连法租界的公寓都是她给买的。
“顾先生,有人举报你私藏军火。”
陈探长的手电筒晃到顾承煊手中的照片时突然僵住。
照片里余芊芊正与松本碰杯,桌上军火清单的批注笔迹,是陈探长每月签的“特别通行证”
顾承煊不慌不忙松开余芊芊,从保险柜搬出个红木匣子。
“陈探长来得正好。”
他掀开盖子,里面是余芊芊与清和会交易的账本,每页都按着她的手印。
最上面那张是上黎的鸦片提单,收货人赫然写着陈探长小舅子的名字。
“至于松本商会。”
顾承煊突然扯下窗帘。
墙上码头分布图被红笔圈出三个位置,正是日本人今晚要接货的码头。
余芊芊腿一软跪在地上。
她突然想起那些与松本密谈的深夜,自己为炫耀而透露的顾家运货路线,此刻都成了催命符。陈探长额头冒汗,突然调转枪口指向余芊芊:“你这个贱人竟敢坑我!”
“砰!”
枪声惊飞树上的乌鸦。
余芊芊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蜷缩在墙角,旗袍染得猩红。
顾承煊用手帕擦着溅到脸上的血:“把余小姐送去会审公廨。记得通知《申报》记者,就说抓了个日本女间谍。”
他转头看向面如土色的陈探长:“松本的人该到巡捕房要人了,您慢慢应付。”
说着把一沓照片塞进对方口袋,全是陈探长与日本人的合影。
顾承煊独自在黎染的书房坐到天明。
他翻开那本英文版的《呼啸山庄》,夹在扉页的银杏叶书签已经枯黄,那是染染在燕京大学读书时做的。
窗外传来报童尖利的叫卖:“号外!日本商会仓库离奇爆炸,上海滩通日姨太太公审在即。”晨光落在怀表里染染的照片上。
她穿着蓝布旗袍站在图书馆前,身后“燕京大学”四个金字匾额闪闪发亮。
“阿黎,茶园的碧螺春我给你带来了。”
顾承煊对着照片举起茶杯,茶水映出他通红的眼睛,“等处理完码头的事,我就......”
话没说完,阿九急匆匆闯进来:“军座!夫人的母家派人将余芊芊从法庭劫走了!”
顾承煊猛地站起,茶杯砸在地上粉碎。
他早该想到,黎家怎么可能让害死女儿的仇人痛快赴死?
三天后,有人在闸北最脏乱的暗巷里发现了余芊芊。
她眼睛被石灰烧瞎,舌头割去半截,双手双脚的筋都被挑断了。
破草席上歪歪扭扭写着血字:“叛国者诛”
顾公馆的下人发现西院贴了新告示:即日起,余姓人等永不得入顾家门。
而顾承煊书房的保险柜里,多了张去南安普顿的船票,和一封没写完的信。
“染染,茶园的明前茶已采下,等处理完码头的事,我就带你去看伦敦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