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最初真的以为沈应真和裴蘅曾经有过情愫,为此还郁闷了好一会儿,但想到沈应真已经是他的女人,再大的怒气也消了。就像他方才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沈应真与裴蘅有情,他不也有好些妃嫔么?正宫皇后可还在椒房殿里住着呢,哪怕他并没有碰过那些女人,但她们都是有名分的后妃,沈应真都没有计较这些,他又为何要在意一个没名没分的江陵侯世子?他才是沈应真名正言顺的夫君,裴蘅算个什么东西?因此他很是大方,还主动安慰她,可她与裴蘅竟然并没有男女之情?!
沈应真语气艰涩:“什么情爱之事……”
她是真的惊了,皇帝这是在说什么,意思是不在乎她和裴蘅有什么纠葛么?
“不要怕,我还不至于计较这些微末小事,”萧祚柔下目光,语带安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
虽然皇帝这么说让她颇为感动,但问题是她和裴蘅从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啊!
她不由开口辩解道:“圣上,你这么说,叫妾身如何自处呢,妾身与裴蘅从无男女之情,又哪里来的前尘往事,妾身也不知道他为什么……”
萧祚柔和的眉眼顿时冷了下去:“你的意思是,你和他并没有……”
沈应真双目含泪,低声道:“是,妾身自小长于闺阁之中,从未与裴蘅有什么来往,见了面不过点点头。”
她眉眼低垂,隐隐能够到皇帝周身勃发的怒气,又补充了一句:
“今日他突然对妾身说那些话,妾身真的吓坏了,圣上你也是知道的,女子闺誉何其紧要,妾身又是圣上的妃嫔,他这么说,要是传出去,妾身还不如一根绳子吊死!”
“我知道了,”萧祚神情冷漠,看向她的时候却好像冰消雪融一般,“此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必有任何负担。”
李忠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还好,圣上和沈婕妤的感情没有受到无关人士的影响。
沈应真面露动容之色:“圣上难道不会怀疑是妾身刻意隐瞒么?”
萧祚神色如常:“我信你不会骗我。”
其实他最初真的以为沈应真和裴蘅曾经有过情愫,为此还郁闷了好一会儿,但想到沈应真已经是他的女人,再大的怒气也消了。
就像他方才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沈应真与裴蘅有情,他不也有好些妃嫔么?
正宫皇后可还在椒房殿里住着呢,哪怕他并没有碰过那些女人,但她们都是有名分的后妃,沈应真都没有计较这些,他又为何要在意一个没名没分的江陵侯世子?
他才是沈应真名正言顺的夫君,裴蘅算个什么东西?
因此他很是大方,还主动安慰她,可她与裴蘅竟然并没有男女之情?!
虽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松了口气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心里头还装着别人。
但最初的高兴过后,这件事就不对味了,沈应真和裴蘅没有任何多余的关系,那裴蘅在她入宫时拦路,说了好些暧昧的话,简直用心险恶。
他拍了拍沈应真的手,安抚道:“你既然已经入宫,我不信你,又该信谁呢?裴蘅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侯府世子,怎能与你相比?”
“圣上待妾身这般厚爱……”她心中一松,却看见萧祚眉头一蹙,还不等她把心提到嗓子眼,就听他不满地说:“之前不是说好了么,在我面前,你不必称妾身,称我便好。”
沈应真脸颊一热,低声道:“我知道了,下次再不会了。”
萧祚又道:“从前在宫外,我叫你沈姑娘,如今你已入宫,我总不能还叫你沈姑娘,叫沈婕妤,又很随便。”
“从今往后,我叫你真儿,如何?”
他嗓音沉冷,吐出“真儿”二字时,竟然让沈应真心中生出一阵恍惚之感。
很多人都叫过她,祖母,外祖父母,父亲……还有岐王,这声真儿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可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却给她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她压下心底恍惚,莞尔一笑:“好,以后圣上就叫我真儿。”
萧祚又提起处置裴蘅的事情:“江陵侯世子无礼,险些坏了你的名声,你觉得该如何惩处他才好?”
“圣上怎么问起我来了,”她眉头轻蹙,似是有些惶恐,“江陵侯世子是前朝勋贵子弟,如何惩处全凭圣上做主,后宫不得干政,我只是后宫妇人罢了。”
萧祚并不在意这些规矩:“这有何妨,事关你的名誉,总是要听听你的意思。”
沈应真无奈,只好道:“江陵侯世子做错了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是……”
“圣上你是知道的,我妹妹就要嫁到裴家去了,圣上好歹留他一条命,别让我妹妹还没嫁人就守寡。”
她眉眼含愁,很是动人。
萧祚喉头一动,自然没有不应的,一个裴蘅罢了,算不得什么。
他又转而说起另一件事:“这鸣鸾殿,你可还喜欢?要是不满意,我让人再修整一番,或者你看你喜欢住在哪里,换一处寝殿就是。”
“我哪里有这么挑剔,”沈应真摇了摇头,“这鸣鸾殿很好,以我婕妤的位份,住在这里已经是逾越,要是再为此大动干戈,难免有人说我轻狂。”
萧祚安抚道:“谁敢?我喜欢你,允许你逾越,旁人怎敢置喙。”
“圣上,我……”
“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绝不让你伤心,”他握着她的手,动作轻柔,“相信我,好吗?”
她眼睫一颤,轻声道:“好……”
萧祚呼吸一滞,雪白面庞竟然染上了大片红霞。
她一怔,心道皇帝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张内官及时道:“圣上,庆国公入宫谢恩,可要召见他?”
沈应真闻言,神色变淡了许多,方才还有些旖旎地气氛迅速消散,萧祚也不知该感谢恰好到来的庆国公,还是埋怨他来的不是时候。
但庆国公既然来了,又是心上人的父亲,总不能把他扔在外边不管,只好又看向沈应真,询问道:“庆国公来了,你可要与我一起去?”
她轻声拒绝:“还是算了,我才刚入宫,不宜张扬。”
“我去去就回,”他目光软了几分,温声安抚,又让张内官上前,“你们也是见过的,他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内侍,我让他跟着你,辅佐你主持殿中事务,你看可好?”
沈应真对上张内官难掩忐忑的神情,突然一笑,语气温柔:“张内官既然能得圣上看重,必有过人之处,让他来我身边服侍,只怕浪费了他的满身才华。”
“沈婕妤心地善良,奴婢知道,但还请沈婕妤放心,”张内官跪下,诚恳道,“能服侍沈婕妤,是奴婢三生有幸,怎会浪费才华?”
眼看沈婕妤得圣上看重,说不得就是来日宠妃,他当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沈应真见他着实诚恳,还是应了下来:“有张内官辅佐,我再没有不放心的地方了。”
张内官大喜过望,忙道:“婕妤唤我本名张永恩就好。”
萧祚略坐了一会儿,便去见庆国公了。
沈应真敛去柔婉笑意,目光平静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