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和这群少年在一起玩的初始，他也是带着赌气心理。每次苏清禾阻止他，他就会说‘你就想让我一个朋友都没，像你一样当个没人理的傻子吗？’那个时候，苏清禾目光暗淡，眼里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可他从未在意，只觉得心中痛快，仿佛这样就能和傻子划清界限。在苏清禾走后，这迟来的一棒终于打到他身上。打得他好疼。“娘…”自懂事后就再也没叫出口的那声娘，此刻被宋小军呢喃而出。可被他叫娘的那个人却听不见了。“你们在干什么？”
另一边。
宋小军出卫生院不久，又被堵住了。
孤身一人，面对几个比他大许多的少年。
他身上没钱，刚偷钱失败被打了一顿，只能战战兢兢地递出宋明远手下给的那五毛钱。
少年们胃口被他喂大了，这点钱哪够分的？当场就是一个推搡。
宋小军摔倒在地。
本就磨破的裤子彻底裂开，露出半拉屁股。
少年们指着他的屁股哈哈大笑，几个七八岁的手拉手围着他转，边转边齐声道：
“宋小军，不要脸，四岁还穿开裆裤！”
声音刺耳，直冲天际。
身上疼，屁股凉，脸发烫。
宋小军恍恍惚惚，记忆忽然回到去年冬天。
那时他跟大院里另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闹矛盾，被对方打了。
苏清禾看到他脸上的伤，当场上门找上去，在人家家里摁住那个孩子就开始打。
孩子的奶奶不是个省油的灯，拼命打苏清禾，让苏清禾放下她家的孩子。
但是没用，对方奶奶从用手，到用拳头，再到上木棍，苏清禾都没松手，就那么一直打，一直打那个孩子，打得对方求饶，向宋小军道歉，哭着说以后再也不敢打宋小军。
宋小军一战成名，从此大院里再也没人敢欺负他。
他还记得，当对方道歉时，苏清禾脸上顶着几个巴掌印，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挺着胸膛笑得灿烂。
似乎在告诉他，小军，娘给你报仇啦！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
他说：‘都怪你！现在没人跟我玩了，你高兴了？’
甚至和这群少年在一起玩的初始，他也是带着赌气心理。
每次苏清禾阻止他，他就会说‘你就想让我一个朋友都没，像你一样当个没人理的傻子吗？’
那个时候，苏清禾目光暗淡，眼里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可他从未在意，只觉得心中痛快，仿佛这样就能和傻子划清界限。
在苏清禾走后，这迟来的一棒终于打到他身上。
打得他好疼。
“娘…”
自懂事后就再也没叫出口的那声娘，此刻被宋小军呢喃而出。
可被他叫娘的那个人却听不见了。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沈白蓉突然出现，厉声喝止众人。
少年们本就不是家属院的人，一看到她便被吓得四散跑去。
沈白蓉扶起他，。
“你之前找我要钱，原来是被人欺负了？”
宋小军就哭，抱着她哭：“沈姨，还是你最好。”
沈白蓉叹气：
“苏清禾同志也是的，你才只有四岁，她竟然忍心抛弃你，独自去京城，也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好的，值得让她连家都不要了。”
宋小军才升起的回忆，在沈白蓉的话中被击碎，随之而来的是对苏清禾的怨。
他就说，苏清禾那个傻子，哪能比得上沈姨？
沈姨赶跑这些人轻而易举，根本就不需要用受伤博同情。
……
“京城科学院缺人，我研究贡献出了新技术，上次上面还放出信儿，说有人想要我过去协助研究。”
“顾大…顾江辞同志，你凭什么不带我去京城？”
沈白蓉不愿放弃机会，再度找上顾江辞，这次倒是恭恭敬敬改了称呼。
顾江辞没看她：“想回京城？”
沈白蓉激动点头。
顾江辞回得很敷衍。
“你找上面人发话，有人给我下命令，我就执行。”
沈白蓉一口气好悬没上来。
顾江辞什么地位？在科学院有几个敢直接命令他的？
她要能找到那么有能量的人，还至于一年半都在这儿窝着吗？
“你是根本没想过带我吧！”
顾江辞嗯了一声：“知道还问？”
沈白蓉咬咬牙，彻底服气，只好另寻他法。
打发走沈白蓉，顾江辞去找周老交接。
“本来还想你能多待几天，谁想到你生病了效率还这么高。”
顾江辞笑笑没接话。
周老想了想，说道：“之前说过，我看好一个年轻人，现在对方去了京城。”
“刚好你也在科学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着照顾一下。”
虽说周老是个人物，但他很少用关系走特权，实在是太过欣赏苏清禾，不愿意让这么个有天赋的人半途陨落，不然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顾江辞思索一瞬：“是男是女？”
周老：“女同志，名字叫…”
“我不会照顾人，”这次顾江辞回得很快，又补充一句，“尤其是女同志。”
周老哭笑不得：“你是怕家里那位误会？”
顾江辞脑中闪过某个身影，沉默许久，轻声道：“嗯。”
“不至于，”周老解释，“主要是她人生地不熟，我怕她过去不适应，再被分到不好的地方，好好的天赋被埋没。”
人生地不熟…
当年清禾也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顾江辞叹了口气：“她叫什么名字？”
周老随口道：“苏清禾。”
顾江辞瞳孔骤缩。
……
苏清禾安顿好，在陈教授手底下打杂了两天，终于寻到机会接了个去京城的打杂任务。
一到京城，她就重新操起京城口音。
面对本地口音，人们总是多几分亲切，不至于太过警惕。
苏清禾很有目标，专找那种老太太聚集地，还不能是普通片区的，起码住的人得有一定地位，能接触到不寻常信息的，尤其是那种正在说闲话的，一看就消息灵通，平时爱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太太。
她混进去，跟几位老太太一起听闲话，时不时跟着惊叹几句。
“呦，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豁！您可真厉害，连这种事都知道。”
“哈？还能这样啊？”
几位老太太在她一句句捧场中，被捧得什么晕晕乎乎，简直是到了人生的巅峰。
就在这时，她冷不丁开口。
“您几位这么厉害，那知道五年前被下放的苏教授吗？”
“哦…苏教授啊？他…”
“不对，”说到一半，老太太瞬间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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