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经伤心得恨不得和谢砚亭一起去了。“初晴，砚亭是为大燕而死，朕会追封他为大燕第一少年将军，告慰他和谢家众将士在天之灵，你是公主，切不可一直沉溺于悲痛之中……”“父皇，砚亭的尸身会回上京吗？”沈初晴忽然问。皇帝一怔：“不会。”“那请您允许儿臣，去边塞见砚亭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
沈初晴好似没有听清洪公公的话。
她不顾身上的伤，从榻上挣扎着起身。
欲语泪先流。
沈初晴红了眼眶，泪不受控地涌出。
“洪公公，你说什么？砚亭怎么会去战场，怎么会战、战……”
她始终说不出口那个死字。
“哎哟，殿下，您可要仔细着您的身子啊，您要是在奴才跟前再受了伤，陛下断不会饶了奴才的。”洪公公连忙上前扶住沈初晴。
看着她泪流满面，圆滑的她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重复。
唯有叹息。
想当年，谢砚亭和沈初晴也是洪公公看着长大的。
两个多好的孩子啊，怎么会走到一生一死，天人永隔的地步呢？
“洪公公，本宫求你、本宫命令你，告诉本宫！”
沈初晴攥住洪公公的衣襟，双目赤红。
“不用逼洪公公了，朕亲自告诉你！”
皇帝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
紧接着，进来的是他明黄的衣角。
“陛下。”洪公公连忙跪下。
“你先下去吧。”皇帝摆了摆手。
“是。”洪公公磕了个头，看了一眼怔怔的沈初晴便出去了。
皇帝看着病榻上憔悴得不像话的、他仅剩的，唯一的女儿，恨铁不成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5
沉默许久。
沈初晴眼神空洞，声音滞涩。
“父皇，是您把砚亭送走的，您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下了榻，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求您告诉儿臣，告诉儿臣真相吧。”
“唉。tຊ”
皇帝深深叹了口气。
他终是不忍心，扶起了沈初晴。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砚亭自己向朕提出来的。”
话音落下，沈初晴猛地抬起头。
她急忙追问：“砚亭自己提的？什么时候？”
“大约半月之前，也就是你发现砚亭不在承恩殿的七天之前。”
皇帝记得很清楚，因为这短短半月实在发生太多事。
“这么久，我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我算什么妻子，算什么爱他？”
沈初晴苦涩一笑，喃喃自语。
“初晴，砚亭是个有家国大义的好孩子，你不要怪他。”皇帝语重心长。
“怪他？”沈初晴抬起头：“儿臣怎会怪他？”
她满眼苦涩：“儿臣做了这么多让他伤心的事，是他怪儿臣才对。”
“父皇，砚亭走时可曾留下什么话？”
闻言，皇帝陷进回忆。
金殿之内，谢砚亭伏首时掷地有声。
“陛下，微臣谢砚亭请命出征，为国、为父、为兄上阵杀敌，报仇雪恨！”
话音落下，一片静默。
良久，皇帝才开口：“砚亭，朕知你心中悲痛，亦感念将军府满门英烈，只是如今谢家血脉只剩下你一个，你又是驸马，你要出征，可想过你母亲和公主？”
谢砚亭眼中迸射出坚定的光：“陛下，如今朝中已无武将可用，边境百姓日夜受匈奴人的侵扰，微臣既然姓谢，父死子继便是理所应当，我娘，她会理解微臣的选择。”
“至于公主殿下……”他苦笑：“她已经觅得良人，不再心悦微臣了。”
谢砚亭看向龙椅上的皇帝：“微臣曾说过，若有朝一日公主殿下变心，微臣一定会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而此刻家国危急之秋，微臣只愿手刃仇敌，还边境太平，请陛下成全！”
说完又是一叩首。
闻言，皇帝终于松口：“我朝从来没有幼子为将的先例，你此去只能隐姓埋名，除了朕没人知道你，若你回来，也无法论功行赏，即便这样你也心甘情愿？”
谢砚亭铿锵有力：“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回忆结束，皇帝看向眼中重新燃烧起希望的沈初晴。
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曾，砚亭只希望能还边境太平，不曾留话给你。”
“原来如此，他肯定恨透了我吧。”
沈初晴眼中再次涌出泪水。
如今她已经伤心得恨不得和谢砚亭一起去了。
“初晴，砚亭是为大燕而死，朕会追封他为大燕第一少年将军，告慰他和谢家众将士在天之灵，你是公主，切不可一直沉溺于悲痛之中……”
“父皇，砚亭的尸身会回上京吗？”沈初晴忽然问。
皇帝一怔：“不会。”
“那请您允许儿臣，去边塞见砚亭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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