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几次咨询后,这位神秘的“景先生”就向她告白了。苏觅清当然知道,这绝非是自己魅力过大,而是在心理咨询中,病人爱上医生是常有的事。这种并不是恋爱,而是患者对医生产生了强烈的依恋感。正因为这样,她才建议他换一位心理咨询师进行治疗。他很配合地接受了她的建议,并且换了一名男性咨询师。但事情并没有结束,三个多月以前,他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手捧着鲜花,向她告白,“现在我不是你的病人了,可以做你男朋友了吗?”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苏觅清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她的病人年北雁打来的。 若不是因为年北雁的这通电话,苏觅清还被困在可怕的虚拟现实的软件中,对方给她电话是为了将原定问诊时间改到下个星期五。 接完电话的苏觅清心绪依旧无法平静,联想到那间豪华套房,还有浴室里那具尸体,就仿佛一切像真的一样。她几乎就迷陷其中,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这也难怪关泉会认为“光锥”可以通往未来。 起初,她打算告诉关泉自己在这款软件中经历的事,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担心加剧关泉对该APP的依赖,况且自己原本是为了寻找他的病根才接触“光锥”的。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她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 待心绪稍定后,苏觅清在网络上开始搜索关于“光锥”这款软件的资料。若是真有一款可以通往未来的APP,那一定是惊天新闻,说不定头版头条就是它。然而,她在网页上只看到了关于“光锥”是一个物理学理论,以及该理论的阐述和猜想。 奇怪。 居然什么信息都没有。 苏觅清决定还是再次登陆“光锥”,看看能否获得更多线索。毕竟刚才太过仓促,甚至没弄清浴室里死的人究竟是谁?还有,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会是凶手吗? 然而,这次无论她怎么点击,“光锥”的界面始终处于加载中,最后弹出的是“未知错误”。 苏觅清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手机坏了,这是前几年的手机,有时候发生卡顿也是有的。重启手机,接着又一次点开“光锥”界面,还是弹出“未知错误”。 她实在不明白“未知错误”是什么意思,决定找人打听一下。 很快,她想到一个人来,季铭尘。 季铭尘是关泉以前在软件公司关系最好的领导,听说他从那家倒闭的软件公司出来后自己转行从事艺术设计领域,现在事业蒸蒸日上。 电话一拨出去,季铭尘就听出她的声音。 苏觅清简单跟他寒暄了两句,赶忙问他知不知道有一款叫“光锥”的APP。 只听见季铭尘在电话那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款APP知道的人可不多。” 苏觅清听出些许不对劲,便将关泉最近…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苏觅清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她的病人年北雁打来的。
若不是因为年北雁的这通电话,苏觅清还被困在可怕的虚拟现实的软件中,对方给她电话是为了将原定问诊时间改到下个星期五。
接完电话的苏觅清心绪依旧无法平静,联想到那间豪华套房,还有浴室里那具尸体,就仿佛一切像真的一样。她几乎就迷陷其中,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这也难怪关泉会认为“光锥”可以通往未来。
起初,她打算告诉关泉自己在这款软件中经历的事,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担心加剧关泉对该 APP 的依赖,况且自己原本是为了寻找他的病根才接触“光锥”的。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她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
待心绪稍定后,苏觅清在网络上开始搜索关于“光锥”这款软件的资料。若是真有一款可以通往未来的 APP,那一定是惊天新闻,说不定头版头条就是它。然而,她在网页上只看到了关于“光锥”是一个物理学理论,以及该理论的阐述和猜想。
奇怪。
居然什么信息都没有。
苏觅清决定还是再次登陆“光锥”,看看能否获得更多线索。毕竟刚才太过仓促,甚至没弄清浴室里死的人究竟是谁?还有,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会是凶手吗?
然而,这次无论她怎么点击,“光锥”的界面始终处于加载中,最后弹出的是“未知错误”。
苏觅清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手机坏了,这是前几年的手机,有时候发生卡顿也是有的。重启手机,接着又一次点开“光锥”界面,还是弹出“未知错误”。
她实在不明白“未知错误”是什么意思,决定找人打听一下。
很快,她想到一个人来,季铭尘。
季铭尘是关泉以前在软件公司关系最好的领导,听说他从那家倒闭的软件公司出来后自己转行从事艺术设计领域,现在事业蒸蒸日上。
电话一拨出去,季铭尘就听出她的声音。
苏觅清简单跟他寒暄了两句,赶忙问他知不知道有一款叫“光锥”的 APP。
只听见季铭尘在电话那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款 APP 知道的人可不多。”
苏觅清听出些许不对劲,便将关泉最近沉迷这款软件的事告诉了他。
“你还是劝他别再碰它了。”季铭尘提醒道。
苏觅清心中一咯噔,“怎么了?”
“据说是因为这款 APP 做得太逼真了,导致不少玩家产生了幻觉,而这种幻觉就像毒瘾一样蔓延,后来软件公司不得不将其下架。”
苏觅清联想到自己也进入了这款 APP,正如季铭尘所说,效果实在是太逼真了,以至于自己仍心有余悸。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这实在是不应该。
“那现在怎么办?”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卸载。”季铭尘道。
挂完电话后,苏觅清第一时间将“光锥”卸载,然后长长地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她会趁着关泉睡着以后偷偷将他手机里的 APP 卸载,这样他们的生活就能恢复平静。
窗外似乎下雨了,她听见雨声,这才起身准备将窗户关上。
雨夜下的城市像是打上了一层模糊的蒙板,城市的霓虹在此刻变得若隐若现。她抬头望向城市的远方,城市中心那座高高耸立的摩天大楼近在咫尺。她隐隐想起什么,“光锥”世界中,将她困住的房间,也可以看见摩天大楼。
她不禁嗤笑,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自己居然也会因为一款软件而产生幻觉。
再说了,自己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么奢华的酒店里,那根本不是她和关泉所消费得起的。还有那枚准备求婚的钻戒,她和关泉逛街的时候曾去专柜看过几次,一克拉都要好几万,那只可是十克拉,她连试戴的勇气都没有。
自从将“光锥”卸载后,生活果然恢复了平静。而关泉的状态也好了不少,至少不会说有人在跟踪他,或者半夜惊醒。
日子一天天过着,很快就到了下周五,苏觅清迎来了她的病人——年北雁。
第一次见到年北雁时,仿佛看见了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花朵。她长得很漂亮,身上散发着一种清丽的美,可是她太破碎了,碎到需要一片片将其捡起重新拼凑。年北雁已经断断续续在她这里进行几个月的心理咨询,每次来的时间都不固定。据了解,她的家境不算好,还在上大学,课余时间还得去做兼职挣取生活费,来看心理医生已经是她做过的最奢侈也是最勇敢的事。
苏觅清注意到这位病人很喜欢沙发上放着的小熊娃娃,老师曾告诉过她,“干心理咨询这行,光有耐心还不行,很多时候还得针对不同的患者采用不同的治疗办法,对症下药。”为了打开病人的心扉,她准备了很多娃娃,还将那个小熊娃娃送给年北雁。
就这样,在几个月的干预治疗下,病人终于有了一些好转,开始有了勇气面对曾经的创伤,尽管那些伤害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在血肉里长了脓,结了痂,像个毒瘤一般的存在。
结束咨询后,她跟年北雁确认了下次的问诊时间,订在了下周五。不过苏觅清告诉她,如果临时改约也是可以的,就是需要提前跟她确认时间就好,对方感激地点了点头。
结束一整天的工作,苏觅清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像往常一样准备下班。不料起身的时候打翻了桌子上喝了一半的咖啡,咖啡渍打湿了她的浅色风衣。
在进洗手间清理咖啡渍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那次进入“光锥”世界中,好像她穿的就是这件浅色风衣,衣服上也沾着咖啡渍。
不过她很快想起季铭尘告诫过她的话,心中暗笑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没准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咖啡渍一时也洗不干净,苏觅清只好作罢,准备明天送去洗衣店,他们应该有办法。回到办公室收拾好后,她准备下班了。
电梯里站满了刚下班的人,苏觅清被挤到一个角落里。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关泉发来的消息。
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字,可是组词成句后,却令她的心脏都停了一下,好一阵不敢呼吸。
只见上面写着:我好像杀人了。
苏觅清大脑一片空白,身处人群之中的她被吓得冷汗直冒。
她很快想到了那款 APP,以及那次进入“光锥”中看见的可怕画面。
可软件不是被她卸载了吗?
难道关泉背着她重新进入了?
“你在哪?”她屏住呼吸。
很快,关泉给她发来了一个定位。
她马上点开地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竟是一家酒店。她迅速查看那家酒店,网页上只显示酒店正门的几张图,看上去很奢华。
她迅速拨打关泉的电话,一边朝着这个位置赶去。
然而,关泉在给她发完这条消息后,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要报警吗?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关泉在信息当中说的是:我好像杀人了。
说明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杀人了,而且季铭尘曾说过,这款 APP 会令人产生幻觉。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前去酒店一探究竟,说不定只是因为软件产生的幻觉虚惊一场呢。
终于来到酒店,她火急火燎推开门,又一次来到那间豪华酒店的套房里。
这一次,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处于现实还是异次元空间,因为酒店套房格局跟那天进入“光锥”后一模一样。
屋子里安静极了,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像上一次一样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蜡烛发着微弱的光,满屋子的玫瑰,还有那枚闪耀的大钻戒……
“关泉。”她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一边喊着他的名字,目光恐惧的朝着浴室的方向。
浴室里的水又一次溢了出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鼓足勇气去推浴室的门,极力控制自己颤抖的身子和手。
浴缸中的确有一具尸体,脸埋在水里。
而这一次,她并没有退缩,而是壮起胆子走了进去。
她需要确定这具尸体的身份,是不是真的被关泉所杀?
然而,令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死的人却是自己的男友关泉,她从那漂浮在浴缸里的被烟蒂烫伤的手臂认出他来了。
她还没弄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听见屋子里传来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正朝着浴室的方向移动。
本能的求生欲让她迅速跑向了大门,然而门却被锁死了。
客房的电话根本拨不出去。
她又一次逃向窗户。
从窗户的镜像里,她看见了自己绝望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身后一个高大的人影。
凶手正站在她的身后。
她无路可逃。
苏觅清机械地转过身子,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而阴鸷的脸。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双眼满是惊骇和不可置信,脸皮肌肉也因极度恐惧不自觉抽搐起来。
居然是他!
这是她以前的一位病人,对方看上去 20 多岁不到 30 岁的样子,可是脸上却挂着对世界的厌倦与疲惫。仿佛一朵花,一片云,一缕清风,在他的生命中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他的表情透着漠然,尽管总是刻意扬起嘴角。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他左眼下面的那颗泪痣,搭配他空洞苍凉的眼神,仿佛毁灭对他来说才是一场能激发内心欲望的狂欢。不过他谈吐不俗,高挺的鼻梁之下那干净的脸庞,是招女孩喜欢的类型。
据他说小时候曾经遭到亲人的伤害与背叛,因此无法与人建立亲密关系,于是便来到心理咨询室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
苏觅清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职业、年龄,以及现有的人际关系。尽管自己一再强调咨询师拥有严格的保密制度,绝不会泄露病人的任何信息。显然对方极为注重隐私,只是让她称呼他为“景先生”即可。
在经过几次咨询后,这位神秘的“景先生”就向她告白了。
苏觅清当然知道,这绝非是自己魅力过大,而是在心理咨询中,病人爱上医生是常有的事。这种并不是恋爱,而是患者对医生产生了强烈的依恋感。正因为这样,她才建议他换一位心理咨询师进行治疗。
他很配合地接受了她的建议,并且换了一名男性咨询师。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三个多月以前,他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手捧着鲜花,向她告白,“现在我不是你的病人了,可以做你男朋友了吗?”
苏觅清自然是拒绝的,不过考虑到对方敏感的自尊心,她婉拒道:“很抱歉,我有男朋友,如果没有男朋友的话,也许会考虑一下。”
此时此刻,他正手捧着血色玫瑰,拿着精心准备好的十克拉钻戒,朝她露出一抹瘆人的笑。冲她说道,“我们之间的障碍已经清除了,现在我可以做你男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