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聿初的婚事也没有盖棺定论。她心里充满了不安。若是这个时候退缩，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于是她装作没看见掌柜的眼神，强硬地留下了那些首饰。说完，不等姜漾，就让雪梅拿了首饰，先一步回了马车。姜漾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着掌柜，就像看见昔日自己被权势压得喘不过气的样子。她淡淡道：“祸福相依，风水轮流转，掌柜倒不如用现有的白玉料子做些货出来，说不定突然就时兴了呢。”
姜夫人柳氏每个月会抽三四天带姜绵去嫁妆铺子，教她怎么做事，怎么和掌柜、管事们说话。
平日里也会带着她一起处理府里琐事，让她提前知道当家主母，平时是怎么操持内外，整顿庶务的。
这会儿眼看就要到年底，各个铺子和府里的事情更加繁杂。
正好也能让姜绵锻炼一番，故而两人一大早收拾好，就准备出门了。
只是两人走到门口，刚好碰到姜漾。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生活越发惬意，姜漾看着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
双颊长出一些肉来，更加显得那张脸白里透红。
那腰肢和胸脯，也在短短时日内，养得越发招人。
姜绵看了她一眼，额间的青筋就忍不住狂跳。
果然，须臾之间便听她开口道：“母亲可是要带绵儿妹妹去嫁妆铺子？不知道女儿能否一起同去，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若还学不会这些庶务，以后嫁到别人家，恐怕会丢了相府的面子。”
柳氏面上怔了tຊ怔。
姜漾刚回来时，连相府的生活都适应不了，性子还畏畏缩缩的，连跟人正常说话都不敢，她便没有带她一起管事。
如今看她倒也有几分相府千金的样子，说话落落大方，似乎也没有了继续耽搁的道理。
不过，她仍然有些迟疑。
想起老爷这两日曾与她透露的，关于漾儿婚事的决定。
她又觉得，漾儿学不学这些都无关紧要。
左右嫁过去，也拿不到管家的实权。
但绵儿若是嫁入辅国公府，那是当家主母，迟早是要执掌中馈的。
柳氏犹豫片刻，刚想说她不用学这些。
姜漾又连忙开口：“上次去马场，小公爷多看了我几眼，以后嫁到国公府的人，说不定是我。
再加上，我是真心想跟母亲学东西的，反正母亲教一个也是教，我在旁边一起听着，也不用母亲费什么力。”
柳氏闻言，愣愣地盯着她：“真的？小公爷果真对你……”
剩余的话，她没敢继续当着姜绵的面说。
不过姜漾的话说得有道理，反正她要教绵儿，让漾儿在旁边听着，也不过是顺道的事。
于是她说：“那行，你跟着吧。”
姜绵听到母亲竟然真的答应了，心底不由涌上一股慌乱。
可她到底还是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等坐到马车里，姜漾微微一笑，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以前她就是太过要面子，觉得母亲不带她出门，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在对方还没拒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先怯场了。
现在厚着脸皮去要求，别人果然答应了。
果然，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一定要靠自己去争取。
而不是等着天上掉下来。
很快，马车到达了第一间珠宝铺子。
姜绵见姜漾方才在母亲面前露了脸，如今正好想要展示自己的强项。
关于宝石的选料和制作，京中小姐的时兴样式那些，姜漾就宛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些需要经过时间长年累月的积累，不是她站在旁边学学就能会的。
柳氏带着两个女儿上了二层的阁楼，随后拿来掌柜送来的账本查看。
姜绵站在一旁，也拿了一本起来看。
很快她便说道：“母亲，最近天气冷，红玛瑙卖得好，这种质地颜色的珠钗可以再多做一些，好衬冬日的衣裳。”
柳氏闻言点了点头，并且夸赞道：“不错，当年我跟着母亲学了三年，才稍微悟出些门道，你才跟着我看这家铺子几个月，就看出这些了，很好。”
听到柳氏的夸奖，姜绵不经意地朝姜漾看了一眼。
姜漾没有理她。
这些事情她本来就不知道，而且她是来学东西的，也不用事事都与姜绵争风头。
不过她也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卖惨。
“妹妹真厉害，不像我，小时候在乡下有上顿没下顿的，确实没机会接触这些，看来以后我还是得跟母亲虚心学习才行。”
这些话掀起柳氏一些恻隐之心。
自己的骨肉生活得如此凄惨，作为一个母亲，心里又怎能安稳？
想到这里，她便道：“刚好漾儿也缺几支珠钗，你干脆在这儿挑几件喜欢的，不然回回见你，头上都寡淡得很，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老是这么素净，还以为相府真缺了你。”
“是。”姜漾自然不会拒绝，扬起脸甜甜地对柳氏一笑。
柳氏看她这个模样，便知两人前几日生出那些隔阂，已经烟消云散了。
也是，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她是漾儿的生身母亲，即使她对两个女儿偶有偏颇，但作为子女的，哪有生母亲气的道理？
不过，她还是不忍心姜绵失落。
说完扫了姜绵一眼，又道：“绵儿也挑几件吧。”
姜绵发现母亲没有忽略她，眼底才慢慢溢出笑意来。
很快看完账本，姜漾就按照柳氏说的，下去挑首饰。
她按照成套的挑了几样发簪和耳环，这样搭配起来不会出错。
而姜绵下来后，仗着自己在掌柜面前露过几次脸，开始拿起了主子范儿，挑了几款时兴、热卖的。
掌柜见状，就有些为难。
这些本来就卖得好，平日里铺子就指着这些出单。
可府里小姐若拿走了，就不算是他们的生意了。
这几样好卖的，若拿走了，短时间内还补不了货，这不是砸自己店里的招牌吗？
姜绵似乎看出了掌柜为难，若是平时，她还真不会计较这些，装个大方懂事的大小姐，让铺子里的生意做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她决定不要再做一个委曲求全的人。
相府真千金回来了，她这个假千金不知道还能当到何时。
与宋聿初的婚事也没有盖棺定论。
她心里充满了不安。
若是这个时候退缩，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她装作没看见掌柜的眼神，强硬地留下了那些首饰。
说完，不等姜漾，就让雪梅拿了首饰，先一步回了马车。
姜漾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着掌柜，就像看见昔日自己被权势压得喘不过气的样子。
她淡淡道：“祸福相依，风水轮流转，掌柜倒不如用现有的白玉料子做些货出来，说不定突然就时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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