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一甩袖子，转身回屋：“爱说不说。”“哎，我说。”董姨娘连忙将她留住。姜绵背对着她，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董姨娘看了看姜绵身边的雪梅，又道：“麻烦雪梅姑娘先在一旁等候。”姨娘的身份在府里，比不上嫡女，甚至只比丫鬟奴婢高一些。这嫡女房中的丫鬟，姨娘也不能随意使唤。姜绵没有出声。雪梅看了看姜绵的神色，默默退到不远处。这时，董姨娘才开口：“今日姨娘过来，是想与你说，以后你若是要对付姜漾，能否别把方林牵扯进来。”
相府，董姨娘院落。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后，董姨娘发现姜漾所言挺有道理。
姜绵从小到大，她从不曾苛待，也没有刻意亲近过。
只在如今真千金回来后，见她在府中地位式微，才出手帮一把。
可谁知，姜绵并不领情。
如今为了扳倒姜漾，还不惜把她的儿子姜方林也牵扯进去。
这一次是撺掇姜方林玷污姜漾，那下一次呢？
董姨娘不敢想。
周翠端着热水进来，看见的便是董姨娘这样一副愁容。
她心思微动，用热水洗了一条帕子，递到董姨娘手上，一边擦拭一边说：“姨娘，今日之事千万不能信了姜漾那小蹄子所说的。
若您和绵儿离了心，以前那些事，便会被慢慢抖落出来，老爷若是知道，不会饶过您的呀……”
董姨娘脸色一白，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你说得没错，不过你得让绵儿别欺负到我头上，我们才是一起的。”
周翠面上为难：“我……我还没与绵儿说，她若是发现自己的生母是个卑贱之人，她后半辈子还如何过呀……”
董姨娘明白了，说来说去，周翠还是舍不得让姜绵知道。
可凭什么她儿子就要承受这些苦难？
董姨娘噌地起身，“你不去说，我来说！”
……
碧影园。
姜绵经历了马场一事后，心有余悸。
好在兄长并没发现什么，今早还来看她了，再三询问她从马上摔落有没有受伤。
不过，在回程的马车上，姜漾说的那些话，还是令她辗转难眠。
先前姜漾没有防备，她依然失败了。
以后还能怎么对付她？
这时，雪梅进来递话，说董姨娘过来了。
姜绵怔了怔，有些不耐烦：“让她走，我没空应付她！”
雪梅点了点头，只是出去一会儿后，又回来了。
“董姨娘说有重要的事，想和您说。”
姜绵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摆摆手：“扶我起来。”
董姨娘在门口等得身体都快冻僵了，姜绵才姗姗来迟。
她转身瞪了周翠一眼，才向姜绵福了福身道：“二小姐能否让妾进屋说？”
姜绵本就十分厌恶“二小姐”这个称呼，在姜漾没有回来前，她是姜家正经的大小姐。
可如今却沦落到排名第二。
她当即一甩袖子，转身回屋：“爱说不说。”
“哎，我说。”董姨娘连忙将她留住。
姜绵背对着她，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董姨娘看了看姜绵身边的雪梅，又道：“麻烦雪梅姑娘先在一旁等候。”
姨娘的身份在府里，比不上嫡女，甚至只比丫鬟奴婢高一些。
这嫡女房中的丫鬟，姨娘也不能随意使唤。
姜绵没有出声。
雪梅看了看姜绵的神色，默默退到不远处。
这时，董姨娘才开口：“今日姨娘过来，是想与你说，以后你若是要对付姜漾，能否别把方林牵扯进来。”
听到这话，姜绵倒吸一口凉气。
董姨娘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姜漾告诉她的？
她当即转身，回头甩了董姨娘一巴掌，厉声训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董姨娘没想到她好声好气的与姜绵商量此事，换来的竟是毫无道理的一巴掌。
她脑子里绷紧的思绪，一下子断了。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想起自己昔日在相府过着的是什么蹉跎日子。
相府里，老爷、太太可以打她，如今一个假嫡女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董姨娘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抖着声音道：“二小姐果真这样毫不留情？”
周翠眼眶一下子红了，她上前挡在董姨娘身前，眼泪汪汪的对姜绵说：“二小姐不要这样，我们是来帮您的呀，我们是为了您好……”
“哈……”姜绵皱着眉笑了一声，“你一个姨娘，一个嬷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对我好？若再多说一句，我连你也一起打。”
周翠面色一白。
身后的董姨娘将她一把扯开，仰头对着台阶上的姜绵说：“好，既然二小姐发话了，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我们走！”
最后一句话是对周翠说的。
可周翠望着姜绵有些依依不舍。
姜绵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不知所谓。
真是世风日下。
区区一个姨娘都敢骑在她头上了。
……
相府前院。
经过一夜后，姜柏的怒气稍稍压了下来。
姜方林有龙阳之好的事，没有大范围传开，他相府也算暂时保持住了颜面。
从现在到过年，他是不准备再放姜方林出门了。
这时，有小厮进来递话，说大公子来了。
姜柏想起这个大儿子，心里有些欣慰。
好在他的嫡子端方持重，没有长歪。
以后有他继承衣钵，也算是不辱相府门楣。
他摆手让人进来。
姜怀之进来后拱了拱手，道：“爹，我有些话想对您说。”
姜柏让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让人给他沏了一杯茶，慈爱道：“说吧。”
姜怀之斟酌了一下用语，如实道：“爹，昨日在马场上，我试探了一下小公爷的口风，问他到底属意哪位妹妹嫁过去……”
姜柏眼睛一亮：“哦？小公爷怎么说？”
姜怀之面露为难：“他说……两位妹妹都好，为了不让相府为难，可以将两位妹妹都迎入府中。”
姜柏一愣，旋即一拍桌子：“他倒是想！”
姜怀之垂首不语。
姜柏眉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按照原来的意思，让绵儿嫁过去挺好的。”
一个假嫡女，就能维持相府和辅国公府的关系。
这才是相府最大的赢面。
可如今把姜漾也搭进去，等于相府把一切都绑在了辅国公府上面。
姜柏沉思片刻，抬起头时，又恢复了作为父亲的仁爱：“行了，这事爹知道了，这次你与宁远候世子都过了乡试，来年三月就要参加会试，你好好准备，等金榜题名后，爹也能为你定一门好亲事。”
姜怀之一听，连忙道：“君子当以先立业再成家，关于婚事，儿子不急。”
姜柏笑眯眯：“你比宋家那小子都大，人家都知道着急，你怎么就不急了。行了，回去好好想想，切不可荒废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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