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找你忏悔的啊。”江榆茵替她做了回答。梁雨悠重重哼了一声：“忏悔？早干嘛去了？”方沁语迅速敛下眼帘，她并不想钻进江榆茵给自己下的套。她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无需忏悔。“我是江小姐的私人形象设计师，她带我来是要给一个朋友做形象设计的。”她不卑不亢地道，脸上没有半点不安与害怕。她这气场，让梁雨悠明显一愣，而此时正得意洋洋的江榆茵凝固了表情，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力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无法伤到对方半分。
方沁语摇了摇头，想到父母心里又一阵泛寒。她出来了这么久，他们连通电话都没有。再怎样自己也是他们的孩子啊，再让他们丢丑也不该不闻不问吧。
对于这点，她是极度失望的。
“你……不打算跟他们说？”
方沁语再次摇了头，“跟他们说家里一定会翻天的。”
上次被取消婚礼，父母已经很不满了，如果知道自己跟一个人渣结了婚，那还不要了命。
“也是。”凌若寒同情地点点头，“只是这事儿能瞒一辈子吗？你以后还要结婚的啊，婚姻那一栏写了离异又岂是瞒得了的？到时一问不就清楚了？”
这事儿，她倒没有想得那么长远。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因为晚归，再加上和凌若寒聊了许久，早上醒来时已经不早，方沁语匆匆忙忙去了千禧。
江榆茵已经等在了那里。
看到她，嘴里扬起一抹嘲讽，“你就是这么工作的？竟然敢比自己的雇主晚到！”
知道江榆茵有意挑刺，方沁语也不生气，不慌不忙地打卡，而后将卡拎起来看，“现在是八点五十五分，按照公司的规定，九点钟才上班，我没有迟到。”
“没有迟到就没事儿了？我可是你的雇主，你去问问，有客人等员工的吗？”江榆茵语气锐利地回应，生怕别的人不知道，有意提高了音量。
方沁语点头，“的确，如果雇主有事，我是该提前到，但江小姐没有通知我，我自然就只能按着公司的要求来办了。江小姐下次若是有特殊需要，记得通知一下，我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有许多事情是不可能未卜先知的。”
江榆茵之所以提前来，就是为了给方沁语难堪。昨天她不仅没人污辱到这个女人，还差点被她反将一军，她一晚上都不爽。可此时，明显地，这一局并没的挽回，江榆茵气得一张脸都绿了起来。
她朝着部长一瞪眼，“你们是怎么教育员工的？一点礼貌都不懂，客人说一句顶三句，成何提统！”
部长不得不急忙赶过来，对着方沁语就是一番训。方沁语也不回嘴，她心里清楚，部长也是不得已才这样的。
“还不快去给江小姐陪礼道歉！”训完，部长推了她一把。方沁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开了口：“刚才对江小姐说话有些冲撞，还请您原谅。”
江榆茵这才舒服了一些，却不忘故作姿态地重重一哼，“员工就是员工，变不成主子，别一天到晚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
方沁语还想回应，部长朝她瞪了几眼，暗自摇头。她只能息了声。得罪江榆茵，受苦的不止是自己，还有部长，甚至整个千禧，她没有必要牵扯这么多人，也没有必要让那么多人恨自己。
看到方沁语息了声，江榆茵终于完全满意，立了起来，“我今天过来是带你去给我的一位好朋友做形象的，我可对我的好朋友夸下了海口，说你的技术了得，可千万别给我丢脸！”
方沁语扯了扯唇角，不问验证也知道，江榆茵的这些话是鬼话。她让自己做她的私人形象师，为的只是想让她难堪，给她找麻烦，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夸赞自己？
但她并未点出，也跟着站了起来。江榆茵扭着腰肢走出去，部长拉了方沁语一把，“别惹事生非，她可是我们这里的黄金VIP客户，惹不起的。”
知道部长是为她好，方沁语感激地点头，“知道了。”她自然不会和江榆茵对着干，因为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但，并不代表她不需要自我保护，该出手时她还是要出手。
以为江榆茵又要带她去昨天那样儿的场合，却没想到江榆茵七拐八拐之下，竟然把她带到了一幢别墅前。
“这里，可还熟悉？”她下车，回过头来看着背后跟来的方沁语，无比高调地问，唇角扬起的那抹嘲讽明显至极。
方沁语即使早有准备，还是被她狠狠刺了一下。这里，她如何不清楚，这栋别墅，曾是江榆灏买下来做他们婚房的。后来，婚礼取消，江榆灏拿这里安置了梁雨悠。
上次来时的震惊和难堪还未散去，此时再来，她的脸都白了起来。
江榆茵很满意于她的变化，唇角扬起了更深的邪恶，转身朝里就走。
方沁语立在那里没动。
她担心再次碰到江榆灏，倒不是怕勾起旧情，而是江榆灏会误会自己。那种被人当成坏人的感觉，很不好。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想消极怠工吗？”
已经进到门里的江榆茵看着她没动，大声骂了起来。方沁语不得不迈步，只是腿脚僵硬，迈起步子来格外费力。
屋里，并没有江榆灏，有的，只有梁雨悠。在看到方沁语的那一刻，梁雨悠脸上的笑容迅速凝固，片刻之后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来找你忏悔的啊。”江榆茵替她做了回答。
梁雨悠重重哼了一声：“忏悔？早干嘛去了？”
方沁语迅速敛下眼帘，她并不想钻进江榆茵给自己下的套。她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无需忏悔。
“我是江小姐的私人形象设计师，她带我来是要给一个朋友做形象设计的。”她不卑不亢地道，脸上没有半点不安与害怕。
她这气场，让梁雨悠明显一愣，而此时正得意洋洋的江榆茵凝固了表情，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力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无法伤到对方半分。
她气得在袖下捏紧了拳头，“方沁语，到了这里你还敢这么张狂？你忘了，如果不是你见死不救，雨悠的腿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哥帮她找了最好的医生，她差点就截肢了！即使现在这样子，也需要很久的康复训练才能恢复。你知道康复训练有多痛苦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在没有受伤之前，我是一名游泳运动员，如果不出意外，绝对能进入国家队，可现在……医生说我一辈子都不能游泳了。”梁雨悠脸上显出了沉痛的表情。
方沁语点头，“我同情梁小姐，但并接受你们强加给我的罪责。首先，我当时并没有看到梁小姐，不管您信不信，也不管多少人问，我都是这个答案。其次，就算我看到了梁小姐，救与不救是我的自由，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也不接受任何的指控。”
“你……太嚣张了！”最先动怒的，是江榆茵，“把雨悠害成了这样竟然还敢这么说话，你要不要脸！”
“江小姐，不知道您需要做形象设计的朋友是哪位，如果她没来，我想，我得回去了。”她的工作是做形象设计的，不需要在这里接受批判。
她的高调差点没把江榆茵气得背过气去，她的唇狠狠拧成了一团，“方沁语，你别狂，不要以为勾上了寒水天佑的老板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我们江家财大气粗，搞定你们家不过分分钟的事！他寒水天佑再有本事又如何，难不成要跟我们江家为敌不成？”
她忍气吞声地在这里给江榆茵做私人形象设计师为的就是不让其伤害自己的父母，对家里的公司下手，却不想江榆茵还要拿这件事来威胁她，此时，方沁语也冷了脸。
她轻轻勾首，“江小姐说得对，一切皆有可能，您要对付我，对付我家的公司，自然不过举手之劳。但我也告诉您，我能撼动寒水天佑绝对有过人之处，您若硬要跟我作对到底，那么我也不会害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到时拼到鱼死网破，您也未必能讨到好！”
“你！”江榆茵的脸一绷，恨不得跳出来扇碎眼前这张脸。“你不过一个人渣，凭什么跟我叫板！”
“我是不是人渣，江小姐最清楚。就算我骗了你哥哥的婚，也是你哥哥自愿的。你情我愿，何来人渣之说？更何况，你哥哥有的是钱和人脉，想要查清楚整件事情不过打几个电话，下几道命令而已，谁让他连最起码的调查都没有，直接把我当成了救命恩人？如此说来，不是我渣，而是你哥哥傻！”
若不是江榆茵逼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想说这些过分的话。就算和江榆灏已经断了，可他们终究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感情。那些感情不复存在，她却还是好好珍存着，不想亵渎。
在这方面，她始终做不到江榆灏那般绝情。
“哥，你听到没有，她说你傻啊！”江榆茵的脸突然转了向，对着另一边。方沁语跟过去，看到了楼梯尽头那道身影，正是……江榆灏。
他此时一言不发，单手压在扶手上，那只手修长漂亮，却已经绷起了青筋。他的脸阴冷一片，眼镜片下的那双眸子几乎可以降出霜来。
方沁语的脑袋猛然一胀，差点没有碎掉。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榆灏会在，而且会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她刚刚说这些完全是为了应对江榆茵啊。
“灏。”梁雨悠看到江榆灏，委委屈屈地呼了一声，脸上显露了委屈。江榆灏这才慢慢走下来，停在梁雨悠面前。梁雨悠立刻扑进他的怀里，泪如雨下，“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不救就没罪了吗？我的腿……我的腿……我以后再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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