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景佑寒一个劲地点头，应是，半句多话没有。他在景奶奶面前的恭敬绝对要让人大跌眼镜，即使方沁语看到过无数回还是觉得视觉冲击得厉害。“不好意思啊，还麻烦你过来。”上车后，她才歉意地开口。景佑寒利落地打着方向盘，“应该的。”他的话极少，目光炯炯地落在前方，唇瓣抿得极为好看。知道他是个话少的人，方沁语没有再说什么，把头压在了椅背，闭眼假寐。或许是真的累了，没几分钟她便睡了过去。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车里，身上盖着一件男人的外套。外套散发出来淡淡的味道，并不难闻，类似于洗衣液的香味。
江榆茵差点绷不住点，几乎要失控。她努力掐着指头，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好呀，既然你要找我哥，我也可以给你机会。不过，这么多人，我可不能都带了过去，就我们两个吧，咱们过去找我哥，问问他，到底你有没有救他！”
她这么做的意思明显，无论她有没有去找江榆灏，或是江榆灏说了什么，没有人证明，全在于她怎么说。只要她一句方沁语撒谎，谁也不敢怀疑。
方沁语自然也知道江榆茵的小心思，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她默不作声地跟着江榆茵走了出来。
果然，到了外头，江榆茵露出了真面目。
“你真以为我会带你去找我哥吗？别做梦了！方沁语，我就要你一辈子被人当成骗子，渣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件事的真相不重要，而你被人唾弃才是关键！”
方沁语淡淡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从来不敢说这么针对我的真正理由？”
她的平静反倒显得江榆茵分外激动，明明是她赢了，但江榆茵却并没有感到胜利的愉悦。她不由得扭紧了唇角，“理由？我凭什么要给你理由，你有什么资格从我这里得到理由！”说完，她用力拍上车门，绝尘而去。
方沁语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小语，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医院里，景奶奶心疼地看着方沁语，关切地问。
方沁语摇摇头，“加班了，所以来得晚些。”
“哟，加班了就回家休息，又何必再跑过来一趟呢，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景奶奶抚着她的脸，眼底的关怀明显。方沁语笑笑，“不累的，能和奶奶呆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根本感觉不到累。”这是真心话。
坦白说，和江榆茵闹了那么一场后，她只觉得疲惫不堪，但看到景奶奶，什么疲惫都没有了。
“唉呀，都是佑寒不好，看我怎么骂他！”景奶奶急急去找手机，也不管方沁语的反对就给景佑寒打电话，着实把他训了一通。完事了还让他亲自来接方沁语。
方沁语窘得不像话，“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不用这么兴师动众。”说什么她也不敢惊动景佑寒这尊大佛。尽管他从来没有对她做出过逾矩的事情，她就是怕他。到底是因为他是人渣混混而怕，还是别的，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楚。
“什么叫兴师动众，老公接老婆，天经地义！更何况你还是为了我这个老太太才这么晚还四处奔波的。”
她一句“老公接老婆”把方沁语臊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反反复复地说那一句，“不用，真的不用的。”
“他已经来了，你就别管了。”
景奶奶拍拍她的肩，让她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事情变成了这样，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它去了。
景佑寒在半小时后到来，风尘仆仆，甚至连一惯齐整的发丝都凌乱起来，铺在额头，别有一种风情。
他叫了一声“奶奶”而后抬眸看向方沁语。方沁语想到景奶奶刚刚说的那些话，脸再次红了起来。景奶奶推了她一把，“快跟你老公回去吧。”
方沁语身形不稳，直接跌进了景佑寒的怀抱，他顺势搂住了她，“奶奶，我们回去了。”
“嗯！”景奶奶重重回应，不忘教训自己的孙子，“老婆可是用来疼的，你看她都累成了什么样子！下次若再敢不管你老婆，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了。”
“是，是。”景佑寒一个劲地点头，应是，半句多话没有。他在景奶奶面前的恭敬绝对要让人大跌眼镜，即使方沁语看到过无数回还是觉得视觉冲击得厉害。
“不好意思啊，还麻烦你过来。”上车后，她才歉意地开口。景佑寒利落地打着方向盘，“应该的。”他的话极少，目光炯炯地落在前方，唇瓣抿得极为好看。
知道他是个话少的人，方沁语没有再说什么，把头压在了椅背，闭眼假寐。或许是真的累了，没几分钟她便睡了过去。
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车里，身上盖着一件男人的外套。外套散发出来淡淡的味道，并不难闻，类似于洗衣液的香味。
她找了半天方才从包里抽出手机，电话，是凌若寒打来的。
“沁语，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都还没回家？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方沁语做了江榆茵的私人形象设计师，这让凌若寒一直难安，所以提前回了家。只是没想到，到家里根本没有看到方沁语的影子，她这才着了急。
她没有忘记，以前江榆茵是怎么设计的方沁语。
“我没事。”她揉了揉眉头，试着寻找景佑寒的影子。他没在车里，而是立在离车子五米远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河流，他正对着河流抽烟。
夜幕之下，他用背对着她，指头的烟缓缓扬起雾气，竟无端透出一种孤寂之感。她心口莫名地撞了撞，正生出一种要拥抱他给他以温暖的想法。
用力摇走这种荒唐的想法，她方才推开车门，走向他。还没到他面前，景佑寒就已经有了感觉，转过头来。一闪而过的悲伤从他眼里划过，转眼消失，快得就像幻觉。
“醒了？”他掐灭烟，恢复了一惯的冷沉，问。方沁语看着他的指，觉得他就连掐烟的动作都十分好看，很man。
“醒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话，她慌忙回答，脸不由得一阵发红。
他点点头，“那就回去吧。”说完，一步越过她，上了车。方沁语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一直站在车外就是等着自己醒过来？
如果她一晚上醒不过来呢？他难不成要站一晚上？
这话，她没有问出来，心头却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暖暖的，甜甜的，又怪怪的。坦白说，就算父母都没有如此在乎过她。
他把外套给了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合体地贴在身上，把他身上的线条完美地展露出来的同时，更显得他的脸部凌利，难以亲近。
她轻轻将外套递了过去，“谢谢。”
他没接，“盖着。”
看她没有明白过来，方才加一句，“天冷，别感冒。”
原来，他是在关心自己。
方沁语摇摇头，“不会的，还是你穿上的。”
“我可不希望因为看奶奶而让你生了病，到时谁去看她？”
他这一句话让方沁语的整颗心都冷了下来。原来，他关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没有人看奶奶。
“放心吧，就算感冒得再严重也不会落下这件事的。”她回应道，竟带了堵气的味道。她到底怎么了？他是个人渣，对自己没有感情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苦笑着捂了把脸，一定是因为江榆茵的事情，神经绷得太紧了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定是这样的。
方沁语回到住处，发现凌若寒一直在楼下等她。看到她回来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迅速跑了过来，“这么晚才回来，快把我急死了。”
方沁语歉意地看着她，“这么冷的天，怎么到楼下来等我了，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再冷也比不上你重要啊，你这么晚不回来，我还以为江榆茵设计了你呢。”
的确有所设计，她今天的所为无非是想让自己颜面尽失。只是，她并不害怕。
“还好。”她轻描淡写，没有细说当时的情况，为的只是不想凌若寒再加重那份担心了。
“刚刚送你回来的，不是出租车吧。”虽然隔得远，但出租车和私家车的区别那么明显，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回头看过去，景佑寒的车子已经没了影，她点了点头，“去看了趟景奶奶，景佑寒送回来的。”
凌若寒才散开的眉宇又拧了起来，“你和他……这样真的好吗？要不，你跟景奶奶说实话，把你们这关系给取消掉吧。”她还是真担心方沁语会被景佑寒欺负。
方沁语想都没想就摇起了头，“这怎么成！”她无法想象景奶奶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让一个将死的老人难过，她会一辈子不得安宁的。
“可景佑寒的名声……你跟他不同的。”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想景奶奶能开开心心的，也看得出来，自从知道自己的孙子结婚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好。
“反正也只有这么久了，景奶奶离世之后我们就会离婚。”
凌若寒却并没有这么乐观，“景佑寒可是卓城的第一大人渣，哪里是这么好说话的，搞不好景奶奶去世了他也不肯跟你离婚，说不定还会敲你一笔呢。当初这婚就不该结，你就算要报恩弄个假结婚证就好啊，每次去看看景奶奶，让她乐呵乐呵就行。这样子，就算到时他不肯放手也拿你没办法。”
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结婚证，到时景佑寒找她麻烦，甩都甩不掉。
“你不是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吗？怎么还会这么想？”她记得没错的话，上次凌若寒还帮景佑寒说过话。
“不管怎么改观，终究改变不了他是人渣的事实啊，这可是全城都知道的。而他所做的那些事也都是全城知道的啊，尤其强J坐牢那一件，是怎么抹都无法抹掉的。这样的人，再怎么改观也改观不到哪里去啊。若他跟咱们没关系倒也罢了，现在扯上了关系，谁还能那么淡定啊。”
能理解凌若寒的担忧，方沁语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和他之间不会牵牵扯扯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景佑寒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她的安慰并没有让凌若寒松气多少，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结婚的消息，你父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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