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不懂，现在他懂了。翌日。顾溟渊和以前一样，趁侍卫换班溜了出去。护国寺后面的山坡上，他多年前和昭鹞一起种的桃树开了花。他摘了最好看的一枝才跑去寺里。顾溟渊刚到大雄宝殿外，便听见住持苍老的声音传来。“昭鹞，想要修成大道，方要看破红尘一心向佛，你可知晓其中玄妙？”他停住脚，探着脑袋朝里看去。只见住持和昭鹞正在说话。长明灯的火光映照着昭鹞略带懵懂的脸：“徒儿不知。”
红墙黄瓦被夜色笼罩，但宫里有一处却依旧灯火通明。
顾溟渊将昭鹞送的佛珠小心翼翼放入檀木盒中。
一旁的春生叹了口气：“九皇子，昭鹞只是个尼姑，而您贵为九皇子，她根本配不上您。”
“她一心向佛，恐怕就算世上所有尼姑都还俗，她也不可能还俗。”
说着，他替顾溟渊摘下发饰：“何况您和大燕公主的婚事定在下月初三，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顾溟渊嘴角一凝，没有回答。
就像三皇姐说的，身在皇室，想嫁一个两心相悦的郎君是奢望，可想娶到意中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且对方还是个尼姑。
以前他不懂，现在他懂了。
翌日。
顾溟渊和以前一样，趁侍卫换班溜了出去。
护国寺后面的山坡上，他多年前和昭鹞一起种的桃树开了花。
他摘了最好看的一枝才跑去寺里。
顾溟渊刚到大雄宝殿外，便听见住持苍老的声音传来。
“昭鹞，想要修成大道，方要看破红尘一心向佛，你可知晓其中玄妙？”
他停住脚，探着脑袋朝里看去。
只见住持和昭鹞正在说话。
长明灯的火光映照着昭鹞略带懵懂的脸：“徒儿不知。”
“你自幼入佛门，从来没有步入红尘，对此一无所知，怎么可能看透？唯有亲身体验，方能勘破。”
昭鹞怔了瞬，脑海中闪过一抹身影。
忽然，她余光瞥了一眼门外那藏青的衣角。
“师父，徒儿明白了。”
她朝住持行了礼，起身离开。
在昭鹞走出大殿那一刻，顾溟渊立马跟过去。
他笑盈盈地把那枝桃花递到她跟前：“小尼姑，我们以前种的桃树开花了，我特意摘了枝开的最好的给你。”
昭鹞步伐微滞，温和的嗓音含着丝疏离。
“桃花是自然之物，生来就应该顺其自然生长在枝头，落于泥土，何必白白折下来？”
顾溟渊一噎：“我只是……”
他话没说完，昭鹞已经走远了。
顾溟渊压着心底弥漫的落寞，深吸口气重新追了上去。
回到禅院，昭鹞如往常一样，盘坐在檐下，合眼诵经。
坐在一旁的顾溟渊晃着头，一会儿看手里的桃花，一会儿又看她认真的脸。
“小尼姑，刚才住持说要让你步入红尘，要不……你还俗好不好？”
昭鹞攒动佛珠的手一顿。
她没有回答。
可顾溟渊感受到了她对自己这句话的不悦。
不知怎么的，他眼眶红了。
他好想告诉她：“小尼姑，我要娶别人了，只要你还俗，哪怕不要这荣华富贵，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但他不敢。
他害怕昭鹞知道自己要娶别人，为了礼数，连话也不会跟他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布满了乌云。
顾溟渊才站起身，把桃花枝放在翻开的佛经上：“小尼姑，我……走了。”
又没有回答。
他不甘地咬着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昭鹞缓缓睁开眼。
她看着佛经上的桃花，捻着佛珠的指间无声收紧。
空中飘起细雨。
顾溟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大雄宝殿，跪在佛祖面前。
六岁到十二岁时，他向佛祖许下的心愿是昭鹞可以一直陪着他玩。
十三岁到十八岁时，他的心愿是有朝一日小尼姑可以还俗，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而二十岁的今天……
顾溟渊双手合十，声音轻的被雨声掩盖。
“我佛慈悲，求佛祖保小尼姑一生安康，愿她早日脱离凡尘，修得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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