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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天二人闹了个不大愉快,卿无尘竟一连三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还是不想见王初芸。
院子里的丫头们都看出了主家夫妻二人似乎哪里不对,纷纷在私底下议论。
就连甜桃和夏树两个都趁着在屋里梳头换衣裳之际,问她与卿无尘是不是吵架了。
“很明显吗?”王初芸倒有些诧异。
甜桃点头:“嗯,奶奶和爷都好几天没打照面了,爷每次都是深夜才回来,每回都是去的书房歇,而奶奶每晚又睡得早,哪儿有见面的机会。”
王初芸拿起一支玉簪子,在发髻间比划:“不要瞎猜了,你们几时见我与七爷两个红过脸?”
甜桃道:“说到这个,我倒觉得奶奶与七爷相处的样子与往日都不大同。”
相处的样子不同?
王初芸又换了支簪子试:“有什么不同,不过与先前一样罢了。”
夏树一边为她梳头,一边道:“是有些不同,不过在夏树看来,倒是好事。”
王初芸问:“怎么说?”
夏树笑道:“似乎啊,更像一对正常夫妻了。”
“瞧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王初芸气笑了。
夏树接着说:“请恕夏树多嘴,从前你与爷两个,可谓相敬如宾,从未发生龃龉,只是似乎太疏离了,可近来却不同,奶奶与爷对话,都显得生动了起来呢。”
王初芸垂着眸子,笑容从脸上消失:“是吗?”
倒是挺可笑的。
如今她每日都想着与卿无尘和离,倒看起来像一对正常夫妻了。而从前那般和谐的夫妻关系,却显得不正常。
这真是讽刺。
不过这一回她并没打算去主动修复关系,如若她二人就此夫妻关系淡漠下去,更是好了,她便有理由和离,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反对。

今日公府来了个稀客。
稀在何处?
稀在她长得和中原人不大相同。
碧蓝的眼珠,鼻梁挺拔,皮肤白若酥酪,且身份更是稀奇——她便是,若沿国的九公主,阿黛。
她是以与卿无尘关系要好为由头前来卫国公府拜访的。
她还带了几箱子的礼物,都是些中原不好买到的若沿国的宝石做成的头面首饰什么的,拿来后,便一一赠给公府中的几房人。
丫头们都对这位长得极美且极具异国风情的女子颇为感兴趣,纷纷聚到了容德堂的院子里,就是为一睹外国公主的风采。
阿黛对中原的礼节也颇有了解,是以来到公府,便先来探望老太太。
待看了老太太,阿黛又借了由头,说要去清雅园,拜访卿无尘的妻子,王初芸。
而王初芸甫一听到阿黛来拜访,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卿无尘。
那一日在牡丹园,曾听阿黛提起,她之所以会来出使,是因为卿无尘写了一封信。
能为着一个男人的一封信,而改变国家的决定,亲自跑来,这其中的心思,已然昭然若揭。
可是阿黛公主为人热诚,一双眼一眨,你又并不觉得她那些心思叫人反感。
阿黛双手负在身后,在公府中东看西看。
王初芸走在她旁边,为她介绍亭台楼阁以及用途。
阿黛突然道:“阿蜜——我是说你家夫君何时回来?”
王初芸笑笑说不知:“夫君平日里公务繁忙,在府上的时间并不算多,白日里很少看见人。”
阿黛看向王初芸:“噢?他竟是这般的男子?那待他回来,我定要好生说说他,怎能这般冷落自家夫人,这在我们若沿,必定要遭到母家的兄弟毒打的。夫人家可有兄弟姊妹?”
王初芸说有的:“我有一个哥哥,不过远在随州。”
阿黛遗憾道:“原来夫人是远嫁啊,远嫁就是这点不好,若在婆家受了什么气,都没地诉苦去,所以我自小就同我父王讲,千万不要拿我去和亲,否则我就死给他看,我啊,要自己招一个驸马进我公主府。”
王初芸笑道:“阿黛公主贵为公主,自然能左右自己的人生,初芸不过一介小小闺阁女子,也是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为人妻。”
两人走到清风亭中坐下,丫鬟们忙去端了茶水点心伺候。
阿黛叹道:“其实我们若沿又何尝不是如此,说实在话,我倒是觉得你们更好,至少不……”
说到此时,她不禁一叹。
王初芸看向她的眼睛,原本明媚的女子,像蒙了一层化不开的阴云。
她既然不说,王初芸也不再多问。
但直到很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阿黛公主的母亲,其实是上一世老国王的王后,后来被她的父亲继承。而上一代老国王,是阿黛公主的,爷爷。
阿黛忽然笑道:“来,把手伸出来,我要做我此行真正的事了。”
“啊?”王初芸一顿,旋即反应过来,她可是卿无尘特地请来的妇科圣手。
阿黛公主实在年轻,真的实难想象,她怎么就能成为若沿的妇科圣手。
王初芸依言伸手。
阿黛替她诊了半天脉后,却是蹙起了眉。
“夫人想来生头胎时,月子没有坐稳,如今两年有余过去,还是气血亏损,且时常伴有腰痛之症。”
她说到点子上去了:“无他法,女子生产,即便保养再好,也是一身的病根。”
阿黛道:“这样,我给你开一记补气血的方子,坚持吃,至少要吃两个月,另外,我教你一套强健体魄的拳脚,这拳脚虽没有攻击力,但对你的腰腹很是有效,待你年老之时,还能防止你漏尿。”
闻得此言,王初芸脸红了红,没想到阿黛与她不过两面之缘,同她讲话竟这般直爽,说实在话,她都有点喜欢这位没什么公主架子的外邦公主了。
阿黛说话算数,当即便教起王初芸一套操练的动作来。
王初芸别说操练了,她连走路都费劲,甫一锻炼,没有一个动作是做到位了的。
但那些动作十分有趣,连同夏树与甜桃也不自觉在一旁学起来。
旁有三五个路过的丫头,看着他们在清风亭里做着奇怪的动作,不免不解,甚至觉得作为世子夫人,做那些动作实在不雅。
不多时,大房的谢氏凑巧路过。
王初芸见了她,忙停下动作。
谢氏挺着肚子,远远向她们颔首,然后离开。
两人目送她,直到她蹒跚着消失在花园转角。
“那位夫人是?”
王初芸说:“她是我大伯母。”
“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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