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突然想到她师父姓姜,姜善也姓姜,难不成她们是母女?她想着,便直接问出口。“我是师父收养的,因此才跟她姓”林夏神色略微尴尬道:“这样啊…”她是不是提了不该提的!!“没想到师父现在都开始收费了!”姜善叹口气,实在是生活不易啊!她之所以离开松石镇,便是因为家中太穷,师父养不起她,便让她出去挣钱。结果,钱没挣到,她还欠人十两…姜善突然喊出声,神色竟是喜悦:“夏夏!”“我也可以学师父收徒,赚拜师费!”
果然是假的,抓到人后,他冷着脸赶她走,你的恩报完了,没必要再缠着我!
就这么厌恶她吗?
这辈子受过很多伤,在鬼门关也走过许多回,可这种清醒着感受心脏被紧紧攥在一起,再被万剑穿心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痛,很痛。
她想,的确该走了…
走到半路,不争气的给自己一拳,连夜往回赶。
还是慢了一步,他竟受伤了,该死!
想带他走,她们还有机会重新活着,是吧?
她伸手触碰他,被他躲开,他对她始终冷淡,没有丝毫情感,明明知道,可还是忍不住…
算了,命是你给的,还你好了,下辈子如果我生的好看些,你可愿意…
在牢房里,她才敢说出那些话:
王姚,这不是你真名,对吧?
一开始我便知你是男子,我笨拙的想跟你搭话的模样是不是很愚蠢?虽隔着面纱,我还是听见你笑了,那么动听,想为你傻一辈子…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最好看,最好看,无人能比。
我还是有些后悔,若当初不答应你,不走这条路,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她摇了摇头,苦笑出声,你一定会让我滚的更远。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有句话她一直想说,却害怕腌臜到他,所以埋在心里,直到死都没说出口…
“那个叫作宁宁的女人被逮捕入狱,结果在牢里自戕。
城主夫郎安然无恙的回去,醒来后他下令全城男子从此不用再戴面纱。城主说,黎心城法律森严,任何触犯法律之人都会被制裁。
随后,所有事情都归于平息”
林夏听后咳嗽两声,声音透着沙哑:“我早就说过黎心城风水不好,让人玉减香消”
“不过姜善倒是厉害,敢当城主的面撬锁,有没有备案啊?”
说曹操曹操便到。
“林夏!你醒了!”
姜善大步跑过来,热情的不像话,她不仅给林夏买补品,甚至还想要抱她。
林夏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神色慌张道:“我伤口还没好,你想干嘛…”
姜善轻轻抱一下她。
李安这次出奇的安静,没有打扰她们。
林夏注意到他疲惫的神色,心疼道:“安安,去睡会吧”
李安也打算给她们空出房间来,他看向姜善交代道:“我妻主刚醒,不宜过于劳累,别聊太久”
“好好,知道了,姐夫!”
李安面色一红,没和姜善计较,快速离去。
他走后,姜善拿出那把铁箭,激动道:“夏夏!这可是你的?!”
“是我的”
看到箭还在,她眼神一亮,还好没弄丢,这可是师父赠的。
“这箭!这箭!”姜善突然激动的说不出话。
林夏面露疑惑,内心也有些紧张:“这箭…怎么了?”
姜善问:“你是不是有个师父?”
“对”
“可叫姜水涟?”
“是”
林夏神色更加疑惑:“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姜水涟也是我师父!我有一把同你一模一样的箭!”姜善兴奋的声音都在颤抖:“夏夏,我是你师姐啊!”
“我们是同门!!”
“那是真巧…”
师姐比自己小该如何称呼??
林夏也能猜到自己同门挺多的,竟没想到就在身边。
她当时听见有人说,松石镇有位很厉害的猎人在招徒,只需二十两拜师费用,她便去前往松石镇,想着学一门手艺也挺好。
门外聚的全是人,这位师父这么厉害,她以为自己肯定选不上。结果,百人之中,师父只选三个,她便是其中一个。
她突然问道:“你也是花二十两拜师的吗?”
“什么二十两?”这下轮到姜善疑惑。
“就是拜师费”
“啊?!还收费??”听闻后,姜善瞪大眼睛。
林夏突然想到她师父姓姜,姜善也姓姜,难不成她们是母女?
她想着,便直接问出口。
“我是师父收养的,因此才跟她姓”
林夏神色略微尴尬道:“这样啊…”
她是不是提了不该提的!!
“没想到师父现在都开始收费了!”姜善叹口气,实在是生活不易啊!她之所以离开松石镇,便是因为家中太穷,师父养不起她,便让她出去挣钱。
结果,钱没挣到,她还欠人十两…
姜善突然喊出声,神色竟是喜悦:“夏夏!”
“我也可以学师父收徒,赚拜师费!”
“挣到钱后,我就能去天都城了!!”
林夏诧异道:“你也去天都城?我们也打算去的”
“这么巧?我们果真有缘份啊!!”说着,她便要抱住林夏,被林夏喊住:“别!”
姜善这才停住。
她邀请道:“师妹,我们一去天都城吧!”
林夏被师妹这两字刺了一下,好半会才缓缓开口:“…好”
姜善同她越聊越兴奋,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李安径直走进来,面无表情冷声道:“妻主需要休息”
言语之意,你该走了。
姜善瘪起嘴,不情不愿的往外挪着步子,回头冲她喊道:“师妹,我一定会回来的!”
林夏费劲提高音量冲她道:“路上小心啊”
姜善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骗子伸伸指头,她可能就跟着走了,很难不让人担心。
我想和你一起睡…”李安趴在她耳边,声音宛如蚊子一般。
林夏笔直的躺在床上,浑身都被包扎着,根本不方便动弹。若有人躺在她身旁,一不小心便可能触碰到伤口,疼痛自然不用想。
她却笑道:“好啊,你快躺下”
李安忍住了,他拉起林夏的手,修长干净,手掌处有层薄茧,那是她挣钱养家,搬砖磨出来的。
他用食指在她掌心处画圈圈,想把她套在身边,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林夏深邃的目光注视他,喉咙上下滑动。
“夏夏,你还去琳琅古斋吗?”
“我身上有伤,怎么也要休养几个月,伤好之后再去…”
李安突然打断她,委屈道:“可我不想你去”
“为什么,赚钱不好吗?”
“我们能不能…像在松石镇那样…”李安知道是太自己过分,声音也越来越低。
林夏沉默没说话。
李安拿她的手挡住眼睛,声音有些不开心:“琳琅古斋是卖男子物品的,万一…”
“万一,你遇到更美貌的男子跟他走了怎么办?”
林夏轻笑一声:“不会的”
李安嘟起嘴:“可我就不想你去”
“好,那就不去”
李安湿润的眼神怔住,他的夏夏一直都这般宠他。
他红着耳朵把林夏的掌心再次放到唇边亲吻,这次他先用牙齿轻蹭,本想轻轻咬一口,一张嘴,温热的舌头便舔了上去,蹭上一圈。
林夏身子猛的一激灵,整个灵魂都在轻颤,痒痒的,像是舔在她心口处。李安羞红着脸松开她的手,把脑袋蒙进被子里。
她呼吸微乱,哑着嗓音道:“别欺我不能动……”
第 82章 春天就要结束了
五月底,绿树浓荫街上的柳树随风飘动, 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无精打采地低垂着。不曾停歇的蝉鸣,夏日微风、当空直射的烈阳,宣告夏季即将来临。
经过将近两月的休养,林夏身体已完全痊愈。
她一身白衣如仙般飘然而至,头发用玉簪半束起,青丝如墨般随她练箭的动作在空中飞舞。薄唇微微上扬,透着一股不羁与飒爽。
半个时辰后,林夏停下,用手帕擦拭额头的薄汗。
院门发出“嘭”的一声,被粗鲁的推开。
姜善急匆匆的跑进来:“师妹,我来了!”
林夏把手帕揣入怀中,心疼院门一秒,无奈叹口气:“怎么了?”
“我来你这躲躲啊!”
姜善直奔摇椅,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后,随手拿起石桌上那串绿葡萄,毫不客气往嘴里塞。
“陈子信天天往酒楼跑,非让我教他练箭”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吓人!”他从未见如此死缠烂打之人。
之前她说想靠教人练箭赚钱后,便贴了告示,十几天都没人找她,正当觉得没希望时,陈子信找来了。
“你?你怎么是男子?”
姜善皱起眉,箭法自古以来传女不传男,她怎可能教给一个男子。
陈子信不服,叉着腰道:“男子又怎么了!我给三十两,你必须教我!”
姜善自然不愿意,摆摆手道:“回去吧,我只教女人!”
从那以后,陈子信日日去姜善工作的酒楼缠她,表明姜善何时肯教他,他何时才会消停。
姜善被缠的头疼,只好往林夏这躲。tຊ
林夏坐在石凳上,嘴里的葡萄咽下后,才说道:“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我劝你就教他吧”
“不行!箭法怎能教给男子,太不像话”
林夏提议道:“要不你提一出个他无法完成的条件,让他死心?”
姜善枕着胳膊,太阳晒在身上,舒服的眯起眼:“哎?这个想法可以”
“反正啊,我是不会教他的”
姜善突然问道:“你们何时出发去天都城?”
“我觉得我攒的钱该够了吧……”
每月月银十两,加上酒楼管吃住,她不用花费太多的钱。天都城是越朝最繁华的城市,物价高昂,不知她微薄的存款能在那里存活几天。
林夏应道:“过两天就走”
在她养伤期间,李安替她去琳琅古斋辞工,于掌柜自是万般不舍,拎着各种昂贵的补品来看望她,热泪盈眶的说欢迎她随时回去,这几月的工钱会照样结她,毕竟林夏也是让琳琅古斋重生的功臣,林夏本人也是很欣喜。
姜善突然猛的坐起身:“呀!差点忘了!我答应掌柜帮她搬家来着!”
往嘴里塞满葡萄,手中又抓上一把,她口齿含糊不清道:“我走了师妹!”
林夏扶额,叮嘱道:“你慢点”
姜善就像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吃饭啦”
李安端着鸡汤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又去厨房端其他饭菜过来。
他环视一圈院子:“姜善呢?怎没留下吃午饭?”
“害,不必管她”
“哇,今天这么丰盛”林夏赞叹道。
“当然是为了给你好好补补”
李安温和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微风轻抚,发丝遮挡住眼睛,他细白的指尖把发丝顺到耳后,起身为林夏盛汤。
林夏托着下巴,目光直直望向他:“安安越来越好看了”
李安羞涩浅笑,他今日穿一身轻薄的青衫,乌黑的发丝半披着,眉眼如画,唇若点樱,容貌清隽俊美,林夏幽暗的眼眸在他湿润饱满的唇上停留片刻,才移开目光。
嘴里的鸡肉愈发索然无味。
以前最期待七月五日的是李安,现在的林夏比他更期待。
李安夹起青菜,喂到林夏嘴边:“青菜也该多吃些”
林夏张嘴咬住筷子,视线却一直盯在李安唇上。
李安脸颊臊红,嗲着声音问道:“你干嘛呢”
她回过神,面色尴尬的移开目光。最近她总觉得李安好可爱,像块香味浓郁的巧克力,口味应是甜而不腻的,好想一口吃掉。
端起鸡汤喝上一口,她晃晃脑子,试图把脑中那些想法摇出去。
竟在心底安慰自己,春天就要结束了,不要再想这些。
夜半,林夏翻来覆去怎都睡不着,也不知为何精神如此亢奋。
李安翻个身后,胳膊拦在她腰上,腿也伸在她身上,林夏立即不敢再动弹。
他应是被吵醒,眼睛还未睁开,声音迷糊道:“怎么了呀”
林夏呼吸急促,每次呼吸仿佛像是火焰在燃烧。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没事,你快睡吧,我去茅厕”
她独自站在院子里,夜晚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吹的她头脑清醒许多。
李安曾说过,男子出生后会被用特殊药物制成的朱砂点在私密处,只要朱砂在,便能证明他们是处子身。
处子身的男人不会有过于强烈的欲望,可女子就不同了,到了年纪便要承受欲火焚身之苦,这里女子娶亲早,她这个年纪的几乎没几个单身。
寒风吹进心里,凉嗖嗖的,她牙齿打个颤,转身回去睡觉。
第二日,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李安面前。
李安捧起她的脸心疼道:“夏夏,你昨日是不是没休息好?”
“还行”她抿唇浅笑。
她不过仅睡两个时辰罢了。
昨日答应安安要陪他一起逛黎心城,再过一日,她们便要离开这糟糕的地方,所以今日便和这个城市说再见。
李安牵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笑道:“我们走吧”
一出院门,他便把手松开。
虽说黎心城男子现在上街可以不再戴面纱,可仍没有哪个男子敢在大街上去牵一个女人的手,哪怕这人是他的妻主,也会遭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想要什么?”林夏问他。
“先随便逛逛吧”
她们走在一个小巷,路过同福四合院,院门竟没关,李安顿住脚步,目光朝里看去。
林夏问道:“想进去?”
他摇头。
他看到张莱釹背着儿子正在搓衣服,他公公拄着拐杖在一旁絮絮叨,张莱釹用衣袖擦着泪,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想,能遇到一个对的爱人,是多么幸福的事。
收回目光,神色温柔的看向林夏:“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