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有老师告诉我他曾经在街上看见你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还和他们抽烟喝酒!你这才几岁啊?不良嗜好一个不落,tຊ净交些狐朋狗友!”……陆振堂也是在气头上了,滔滔不绝地骂着,也不带停歇的。司有禹没打算顶嘴只是默默听着,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要是他当班主任绝对能骂一节课。看着司有禹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陆振堂也是很无奈,他恨铁不成钢地把书重重拍在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一套新中式合院内,司有禹正在和外公陆振堂,外婆林钰音吃饭。
饭桌上没人说话,食不言寝不语——这是陆振堂的规矩。
原本老两口退休后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晚年,于是司有禹母亲陆婉就出巨资给他们买了这么一套房子。
周围环境很好,融入了湖光山色,站在露天阳台上就能望山望湖。附近交通也很便利,不用担心老人去医院不便。
外婆看出了陆振堂今天叫孙子回来是有话要说,于是吃完饭后外婆去洗碗了,给两人留下了相处空间。
陆振堂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慢悠悠地坐到沙发上,而司有禹靠在门边啃着苹果。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默契地互不开口打扰。
显然司有禹也知晓外公叫自己回来的目的,所以没像往常一样看完他们后拔腿就走。
他想:呵,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几样。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显然不想面对这些话题。而这时他口中的苹果也吃完了。
陆振堂表面上在看书,实则悄悄观察着这个叛逆桀骜、难以管教的孙子,就算他有几十年的教书育人经验也拿他没办法,还经常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这个孙子真是让他头疼,偏偏自己心比天高的女儿陆婉不想管他,那怎么办?只能老两口管了。
唉,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在钻牛角尖——就为了她那可笑的自尊。
陆振堂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他还是很严厉的,看了半天书终于开口了。
“你看看你,站没站相,来这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司有禹随手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坐到了他的身边,但仍是没个正形。他讨厌被人说教,一心只想快点结束。
陆振堂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这才开学多久,你去过几次学校?你把学校当什么了?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还有,有老师告诉我他曾经在街上看见你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还和他们抽烟喝酒!你这才几岁啊?不良嗜好一个不落,tຊ净交些狐朋狗友!”
……
陆振堂也是在气头上了,滔滔不绝地骂着,也不带停歇的。
司有禹没打算顶嘴只是默默听着,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要是他当班主任绝对能骂一节课。
看着司有禹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 陆振堂也是很无奈,他恨铁不成钢地把书重重拍在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
“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司有禹无奈地回应:“听到了听到了,不就是要每天去学校嘛,我知道了。怎么样?满意了吗?”
极其敷衍。
陆振堂白了他一眼,又想起了那个常年不回家不管孩子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啊!教书多年却在自己孩子和外孙身上栽了个大跟头。他不免感到有些挫败,就这样还好意思跟慕名来汲取经验的后辈侃侃而谈。
他取下眼镜,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再这样就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我打电话让你妈回来管你。”
一听这话司有禹不屑地笑笑:“呵,那好啊,有本事你让她回来啊!”
“你!”陆振堂被气到了,想再教训他几句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偏偏司有禹又接着说:“要不你同意我退学这样我就不用天天碍你眼了。”
陆振堂拿他没办法,“你死了这条心吧,小小年纪你能干什么?”
屋子里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洗完碗的林钰音赶忙出来调解。她把陆振堂拉到一旁坐下,不断给他顺气。
“行了,别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禹是个倔脾气,又讨厌别人说教。这点随阿婉、随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他一回来你就骂他,他怎么会好好听你讲话?”
陆振堂不服气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他的脾气,可一见他那样子我就来气!”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她拍拍他的后背又扭头跟司有禹对话。
“阿禹,外公也是关心你,想让你和同龄孩子一样按时去学校。你不喜欢学习,这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不逼你,只是希望你能注意安全。”
“你十七岁了,虽然没成年但也不小了,说话不要任性,外公身体不好,别把他气病了。”
司有禹难得乖乖听话,看了看外公的脸色,也有些后悔自己顶嘴。
他叹了口气,走到陆振堂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知道了,我以后每天都乖乖去学校,不迟到也不早退怎么样?”
“至于街上那些人,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小混混。你放心,我是不会交狐朋狗友的。”
陆振堂一时有些感慨,自己的外孙难得服软——为了不让自己气坏身体。
他心里有些开心,但面上不显,偏偏还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也不胡搅蛮缠,顺着妻子给的台阶就下。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可别以为是你吵赢了我,我只是不想再扰得家宅不宁……”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是我自作聪明了。”说着司有禹又不自觉放缓了语气,“怎么样?消气了没?”
陆振堂也见好就收,干咳两声。
“那行,你自己知道就行。”
随后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缓缓开口:“不过你可别想糊弄我,我们老两口在学校里有不少学生,你们的教导主任钱和就是一个。我随便一问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按时到校,你可别想耍花招!”
司有禹有些无奈,只好再三跟他保证:“你就放心吧,我跟你保证不逃学不逃课。你实在不信我咱俩就立个字据呗?”
林钰音在旁边被逗得一乐,拍了拍他的头,出声道:“那倒不用。阿禹啊,外婆还是很相信你。”
陆振堂也跟着回应:“算了,用不着立字据,大少爷金口玉言,应该不会骗我这老头。”
司有禹看了看一唱一和的老两口,也没说什么,无奈起身。眼看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他刚打算离开就被拦下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陆振堂阻拦道,“明天再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今天就跟我们多待一会吧。”
随后又快速补充道:“这房子太大了,只住着我们老两口,空得怪吓人的。你年轻小伙子阳气足,帮我俩定定心。”
林钰音看着老伴这口是心非的模样,暗暗在心里揶揄他。明明就是想外孙了,偏偏自己不想承认,找了个镇宅辟邪的借口。
她又看了看面前的外孙,眉眼间是跟陆振堂如出一辙的倔强。暗叹一家人都是一样的嘴硬心软——女儿也是、外孙也是。
司有禹也没想到自己就到外公家吃了个饭就被迫自愿地做出承诺——像“好学生”一样乖乖上学。自己刚想抬脚就走也被迫自愿地留下来陪两位老人。
唉,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