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向少年,等着对方说话,面上是超过年龄的成熟。林灼有些紧张,说道:“小,小兄弟,我是前面车队的人。”江黎点点头,这人她知道。确实是前面车队的人,还时常和一壮汉换着赶那辆唯一的马车。林灼见她知道自己心中一喜,说话也顺溜了些:“我是来邀请你跟我们一起赶路的,你有身手,我们有人手,一起走也能省去不少麻烦。”“好!!”江黎想都没想就应道。林灼心中一喜,正想说话,却又听江黎继续道:“但是我要坐车。”这个问题里正和阿姊也提到过,他复述道:
江黎就这样跟着他们,他们休息她休息,他们睡觉她睡觉。
这一路上遇到的流民都是拖家带口,有物资的。
倒是没人看得上她这点东西,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又走了3日,他们终于离开了洛川县的地界,到达了靖远县的范围。
这一离开可就不得了了,路上逃荒的人更多了。
且大多数面黄肌瘦,身形干枯得厉害,一看就是从北地来的。
许是流民太多,靖远县县令管控不过来,倒也没有阻拦他们南下。
但他也没有收容流民,想进城,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北地逃来到流民不少人身上的粮食、行李都没了,个个眼中冒着精光的看向身上带着物资的人。
像江黎这样身上背着行囊,只有一个人或是三五个人的,就是他们第一目标。
丝毫不意外的,她被人选中了。
三个胡子拉碴,面相狠戾的男人,有人持棍有人持刀,向她走来。
江黎就像没看见,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烙的大饼。
“阿姊,一直跟着我们的那小子被人盯上了,要不要帮帮他?”
马车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对着马车中的人说道。
很快,马车里面便传出一好听的女声。
“你能帮他一次,还是能帮他一百次?”
林灼听后叹了一口气,“也是,我们都自顾不暇了!”
他说完不再看江黎那边,跳上了车板子,有些郁闷。
在他看来江黎那么小一个,怕是在劫难逃。
“啊———”
“我的胳膊!!”
一声惨叫从后方传来,却不像是少年人的,倒像是中年男子的声音。
林灼下意识的侧身往后望去,看清身后的画面后,惊得眼珠子瞪溜圆。
只见江黎手中提着把淌血的砍刀。
她的前方,一男子被砍下了一条胳膊,殷红的血飙了她一脸。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一脚踢飞对扬起手中木棍打向她的一人。
手中柴刀和另一男人手中的柴刀相击,男人的柴刀竟被打飞。
她手中的柴刀落了下去,直直的砍在那人的胸口。
“啊———”
又是一声惨叫,男人倒地哀嚎不已。
短短一瞬间,她砍伤了两人,踢飞了一人。
下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她砍的就是些没有开智的畜生。
被踢飞的那人看见同伙的惨状,忙爬起身跑了。
“饶命,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两人身受重伤,爬都爬不起来,却还在不停的高喊饶命。
江黎没再对他们两人补刀,反正又活不了多久了。
她从背篓中掏出抹布把脸上的血擦干,重新挪了个位置继续吃饼休息。
而四周的流民被她的这股狠厉劲儿吓坏了,再不敢有人往她那边瞧,自觉的离她远远的。
林灼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口中呢喃:
“这也太强了吧!!”
“没点本事,谁敢一个人逃荒?”
马车的帘子不知何时被掀开,一明眸皓齿的女子探出头来。
显然是已经看见了江黎砍人的全过程。
“阿姊,你身体还没好全,别吹风了。”
林灼见阿姊把头探了出来,忙把她推进去,把车帘放了下来。
林悦坐回了马车,车中还有两个三四岁了小孩子,正在睡觉。
她看着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发了会儿呆,伸手去摸他们的脸……
口中呢喃,“真乖!”
这不不是她的孩子,是外面村民们的孩子……
队伍休息一会儿后,继续启程。
江黎也跟着启程,又累又热,半点不想走路。
要不是有灵泉水吊着,她的脚底怕是早就长满水泡了。
要是有代步工具就好了,她眼神有些羡慕的看向队伍中的马车。
忽然,前方的队伍被一群流民团团围住。
“他们有水有粮,抢啊!!”
这群流民显然是早有预谋,他们不要命的一同冲上去,又打又砸的,十分疯狂。
江黎默默的后退了几步。
车队显然早有准备,他们背靠着牛车,里一层外一层的护着物资。
谁的手敢伸过来,他们手中的砍刀,棍棒就不顾一切的挥过去。
就连里面一层的女人也从牛车上拿起木瓢,木盆,木棍对着冲过来的流民就是狂揍。
“啊啊啊———”
“我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天杀的,老娘弄死你!!”
流民们虽然冲劲十足,但他们长时间吃不饱饭,身体虚得很,没多久就被车队的人打得嗷嗷直叫。
只要那口气散了,就再也提不起来。
他们本就是欺软怕硬,见讨不到好,有一个人退后,就有一群人跟着退。
然后有人看见了不远处带着行李的江黎。
退而求其次,又去抢她。
抢不过一个车队,抢个半大小子总能抢得过吧?
这些去抢江黎的流民,无一不是没见过她出手的。
而那些个看见过她出手的,早就跑的远远的了。
“臭小子,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一命!!”
“现在滚就饶你们一命!!”
江黎很久没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
“哈哈哈哈———”
为首那个流民眼神狠厉,“我看你是找死!”
他说完,正要带着人冲上来,却发现眉心一疼,直直倒了下去。
“咻咻咻———”
又是三个流民倒了下去!!
剩下的两个人转身就跑。
但还没跑出几步,也倒了下去。
在荒年,说句不好听的话,流民的命猪狗不如!
江黎从地上站起身,去拔他们身上的飞镖。
这些飞镖每一枚都比普通的飞镖长,扎到人要害,能直接一击毙命,她也只有五枚而已。
用柴刀砍人太血腥了,她不喜欢。
最主要的是血飞溅在衣服上,这天又热,身上时时是湿的。
又黏腻又腥臭,让人很不舒服。
她上前把五把飞刀收起,动作很轻,尽量避免血飙出来。
把血迹在翘翘的流民身上擦干净,换了个地方休息。
这才到靖远镇地界多久啊?都没走出100里,就遇到了两起抢劫。
真是麻烦。
她其实很不喜欢杀人的。
车队那边也把流民赶走了,虽然流民们没有得到什么好。
但她们的牛车上的东西也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几袋粮食被戳通,洒在了地上。
队伍中也有人受了伤,更甚者还见了血。
这种天气,不处理好伤口最容易发炎溃烂。
若是再发一场高烧,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基本就是没了。
现在,没受伤的男人拿着武器在外警戒,女人则是抽噎咒骂着收拾。
“呜呜呜,水洒了大半,这些个天杀的不得好死。”
“孩他爹怎会伤得如此重,这可如何是好……”
江黎在阴凉下喝着水,一少年却走到了她五步之外的地方停下。
她抬起头看向少年,等着对方说话,面上是超过年龄的成熟。
林灼有些紧张,说道:
“小,小兄弟,我是前面车队的人。”
江黎点点头,这人她知道。
确实是前面车队的人,还时常和一壮汉换着赶那辆唯一的马车。
林灼见她知道自己心中一喜,说话也顺溜了些:
“我是来邀请你跟我们一起赶路的,你有身手,我们有人手,一起走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好!!”
江黎想都没想就应道。
林灼心中一喜,正想说话,却又听江黎继续道:
“但是我要坐车。”
这个问题里正和阿姊也提到过,他复述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也看到了我们村老人和孩子有不少,他们都是换着坐车的,走一程坐一程可行?”
江黎也没指望一直坐车,跟他们走她也能省不少麻烦,遂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现在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