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妤混乱中摸到了茶几上的拆信刀,那是上周拍卖会上梁鸣晁拍下的古董银刀送给她用来办公。
“别过来!”
她颤抖着将刀尖抵住颈动脉,泪水混着血水在雪纺衬衫晕开。
“你再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梁鸣晁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溅血的银丝眼镜,镜链扫过乔妤手腕时带起一串战栗,勾起嘴角弯下腰靠近。
“学会用死威胁我了?”
他突然握住刀刃猛地一拽,乔妤惊呼声中,血珠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掌滴在钻戒盒上。
蓝宝石被染成妖异的紫色,映出他扭曲的笑。
“你以为这招对我有用?”
剧痛让乔妤松手的刹那,梁鸣晁反手将刀尖刺入真皮沙发。
鳄鱼皮裂开的声响中,他掐着她的后颈按在桌面上。
“宁愿死也不让我碰?那周子闵碰过的地方——”
“刺啦!”
乔妤的雪纺衬衫被撕成两半,露出后背交错的新旧伤痕。
梁鸣晁的拇指重重碾过一道结痂的伤口,听着她痛呼轻笑。
“他碰过这里是吗?那就撕了这层皮再长新的。”
梁鸣晁的指尖正挑开乔妤背后的痂,门外突然传来三声规律的叩击。
他充耳不闻地咬住少女颤抖的肩胛,直到黎玥甜腻的嗓音穿透门板。
“鸣晁,伯母让我送鸡汤来给你喝。”
乔妤沾血的睫毛猛地颤动,突然抓住梁鸣晁解皮带的手。
她破碎的衬衫滑落肩头,背后被撕开的伤口正渗出细小的血珠,在黎玥持续不断的敲门声中绽成妖异的红梅。
“黎小姐在门外。”
她哑着嗓子笑出声,眼泪混着唇角的血滴在梁鸣晁手背。
“要让她看看梁总怎么玩秘书吗?”
梁鸣晁瞳孔骤然收缩,钳制她的手劲松了半分。
乔妤趁机抓起桌面的裁纸刀抵住他的咽喉,而他不但不恐慌还有些兴奋滚动喉结。
“开门啊,正好让黎小姐教教我——”她故意抬高声音,“该怎么伺候您这位暴君!”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黎玥心里不安。
刚刚来公司就听外面人说梁鸣晁在秘书办公室许久未出来,难道他们真的有什么奸情?
不,肯定是这个狐狸精在勾引鸣晁哥哥!
“鸣晁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梁鸣晁突然低笑,攥着乔妤的手腕将裁纸刀转向自己心口。
他带着她的手狠狠刺下,刀刃在距皮肤毫米处停住。
乔妤的手腕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暴起的青筋彰显着克制到极致的疯狂。
“宝贝,你舍不得。”
他捧起乔妤的手背亲吻,最后整理褶皱的衬衫往门口走去。
乔妤瞬间手软,刀掉落在地上。
这个衣冠禽兽!
乔妤跌坐在满地玫瑰残骸里,丝绸衬衫裂帛声犹在耳畔。
她颤抖着扣上西装外套掩盖里面破碎的衬衫,冰蓝色丝巾在颈间绕了三圈才遮住渗血的齿痕。
属狗的家伙,咬得这么深。
门外黎玥的娇嗔像催命符:“鸣晁哥哥,人家手都敲疼啦。”
梁鸣晁慢条斯理系着袖扣,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乔妤凌乱的发梢:“三分钟。”
他指尖敲了敲腕表,转身时皮鞋碾碎一地蓝宝石碎屑。
三分钟之后乔妤整理好着装和发型,站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门锁弹开的瞬间,黎玥像只花蝴蝶扑进来,却在看见满地狼藉时戛然而止。
“天呐!”
她捂住红唇,鳄鱼皮高跟鞋踢到染血的裁纸刀。
“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玫瑰花还有这把刀……”
目光狐疑地在梁鸣晁渗血的手掌与乔妤苍白的脸之间游移。
乔妤垂首盯着地毯上碎裂的手机残骸,心里只心疼手机。
再买一部的钱够多付妹妹两天的住院费了。
“新来的秘书不懂事,在公司不好好工作心思不正。”
梁鸣晁笑着接过手帕,将指腹残留的血迹在黎玥的手帕上洇开淡红。
“训斥了一顿,结果她不小心碰掉了刀划到了。”
黎玥踮脚检查他掌心的伤,心疼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突然转头看向乔妤美目怒瞪,恨不得拔了她的皮。
“你,去找医药箱来总裁办公室。”
乔妤逃也似的冲出房间,却在走廊拐角被梁鸣晁的助理拦住。
对方递来崭新衬衫时,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怜悯:“梁总说,换好衣服再过来。”
乔妤强忍着内心的屈辱与愤怒,在洗手间匆匆换上助理给的新衬衫。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肿的双眼和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痕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整理好情绪后,她拿起医药箱,脚步沉重地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站在办公室门口,乔妤顿了顿,才抬手敲响了门。
“进来。”
乔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黎玥亲昵地坐在梁鸣晁身边,手里端着鸡汤,正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
“鸣晁哥哥,这几天伯母都很想你呢,叫我们两个一起回家吃饭呢。”
黎玥娇声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梁鸣晁原本对黎玥的亲密接触有些抵触,但一看到乔妤进来,脑海中就浮现出她与周子闵那些所谓“暧昧不清”的画面,心里顿时醋意大发。
他故意侧过头,喝下了黎玥递来的鸡汤,还笑着点头说:“好,今晚一起回去。”
乔妤看着这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涩。
她紧紧地握着医药箱的把手,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但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情绪,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黎小姐,药箱拿来了。”
黎玥接过药箱,瞥了乔妤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哼,算你有点眼力见。”
说着,便打开药箱,开始给梁鸣晁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处理还一边娇嗔地说:“鸣晁哥哥,你下次可一定要小心点,我看着可心疼了。”
黎玥抬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乔妤的脸,突然发问:“我们是不是见过?我怎么瞅着你这么眼熟呢。”
乔妤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呼吸都停住了,下意识把脑袋低得更低,声音也不自觉有些发颤:“黎小姐,您可能认错人了。”
“把头抬起来!”黎玥猛地摔了棉签,鲜红甲油几乎戳到乔妤眼皮,“让我看看你这张狐媚脸到底……”
说着,黎玥捏住乔妤的下巴要一探究竟。
她记得,游轮上那个女人耳朵后有一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