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主最受不住撒娇,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让桑榆咽进去。“切记不可逞强,若敢偷懒不喝药......”“知道了!”怕老谷主反悔,桑榆快步跑出去和师兄们汇合。几位师兄按老谷主的吩咐兵分三路。桑榆往竹篓里塞进几捆晒干的艾草,跟着慕如风踏进东边的村落。村民自发在祠堂前搭起的临时医棚,三十多个患者横七竖八躺在稻草上,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混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先熏艾。”慕如风话音未落,桑榆已熟练地在医棚四角架起陶钵,点燃晒干的艾草。
老谷主最受不住撒娇,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让桑榆咽进去。
“切记不可逞强,若敢偷懒不喝药......”
“知道了!”
怕老谷主反悔,桑榆快步跑出去和师兄们汇合。
几位师兄按老谷主的吩咐兵分三路。
桑榆往竹篓里塞进几捆晒干的艾草,跟着慕如风踏进东边的村落。
村民自发在祠堂前搭起的临时医棚,三十多个患者横七竖八躺在稻草上,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混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先熏艾。”
慕如风话音未落,桑榆已熟练地在医棚四角架起陶钵,点燃晒干的艾草。
青烟腾起时,她听见角落里有个阿婆在哭:“大夫,你救救他,我家虎娃才四岁......”
桑榆蹲下身替孩子擦去额头的汗水。
刚要搭脉却发现孩子的手腕已经溃烂,正往外渗出黄水。
已经到了晚期,一个个搭脉恐怕没时间了。
桑榆找到慕如风,他紧皱眉头:
“高热、呕泻、脱水、溃烂......是瘟疫没错。”
他迅速在黄草纸上写下药方。
“来不及了,先浓煎三剂,今夜若能退热,尚有生机。”
没想到慕如风和她的想法,竟不谋而合。
当第一碗黑呼呼的汤药喂到虎娃嘴边时,他紧闭着嘴唇:
“苦......”
“苦能败毒,喝下身上就不热了。”
桑榆轻声劝慰,用汤匙轻轻撬开他的牙关,褐黑色药汁顺着喉咙流下。
直到子时三刻,最后一名患者喝完汤药,她瘫坐在石阶上。
慕如风将一碗冒热气的糙米饭塞进桑榆手里。
“趁热吃,吃完去里间眯一会儿,今夜我盯着。”
她腮帮鼓得像只小松鼠,含糊着摇头:
“大师兄你刚云游回来,赶了七日脚程肯定累坏了,今夜还是我来守。”
闻言,慕如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桑榆,你变了。”
因为桑榆是唯一的小师妹,平时几个师兄都习惯宠着她。
以前让她挖药材,她都会被周围的蝴蝶吸引,玩到傍晚才会回来吃饭。
如今倒是稳重了许多。
桑榆夹萝卜干的动作顿了顿。
能不变么?
在边关的那三年,她可是豁出命才熬过来的。
她还记得,那年敌军让染疫的流民混入城中,百姓死亡不计其数。
她奔走在一个个病患中间,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可惊慌的百姓还是冲破了最后的防线。
正当她被百姓撞倒,差点被踩踏之时。
墨云渊带着军队赶来镇压,这才控制住局面,没有让瘟疫传播出去。
思及此,桑榆扯了扯嘴角:
“人都是会变的。”
“我也是。”
看到她垂眸的模样,慕如风不禁有些心疼。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永远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师妹。
用过晚饭,桑榆和慕如风一起逐个查看病患的情况。
见高热已经退了下去,才稍稍松了口气。
桑榆执意要守前半夜,慕如风无奈叹气,往她手里塞了个馒头才转身进屋。
谁知刚过一更,慕如风又坐到她身边。
“睡不着,给你作个伴儿。”
“能和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吗?”
桑榆望着跳动的火苗,将边关三年做军医的经历告诉了慕如风。
如何用树皮和布条制作简易绷带,如何在敌军围城时护着百姓撤退......
唯独隐去了和墨云渊的感情。
慕如风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语气带笑,眼底却泛着心疼:
“从前连药锄都拿不稳的小师妹,如今竟能和阎王抢人了。”
曾经只会躲在他们羽翼下的桑榆,真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