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父母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人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目光越过她,带着恐惧和卑微的讨好看向高台监控镜头。仿佛那里坐着掌控他们生死的神祇。裴父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哀求:“成、成先生!这个孽女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您!您......您随意处置!我们绝无二话!只求您高抬贵手,给裴家留一条活路吧!求您了!”裴母更是直接瘫软下去,捂着脸泣不成声,连看裴楚荞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裴楚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
然而,她父母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人不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的目光越过她,带着恐惧和卑微的讨好看向高台监控镜头。
仿佛那里坐着掌控他们生死的神祇。
裴父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哀求:“成、成先生!这个孽女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您!您......您随意处置!我们绝无二话!只求您高抬贵手,给裴家留一条活路吧!求您了!”
裴母更是直接瘫软下去,捂着脸泣不成声,连看裴楚荞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裴楚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希冀化为彻底的难以置信。
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像个滑稽的定格画面。
“爸......妈?”她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颤抖。
没有回应。
只有父母对着镜头卑微磕头的剪影。
裴楚荞张着嘴,喉咙里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晃了晃,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瘫倒在冰冷的地砖上,湿透的假鱼尾沉重地压着她,如同她无法挣脱的惩罚。
高处的监控镜头,冷漠地记录着这一切。
14
徐曜扬瘫坐在破碎的玻璃渣里,他茫然地看着这堆破败,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那个买家老板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碎了他赖以生存的一切。
巨大的空洞感和恐慌攫住了心脏,窒息般蔓延。
就在这时,他碰到一片坚硬冰凉的东西。
他僵硬地低头,看清了掌中之物,一片幽蓝的鳞片。
边缘还残留着一点点暗红的血丝。
蓝汐的鳞片。
恍惚间,他想起他亲手用冰冷的金属镊子从蓝汐身上生生剥离下来的护心鳞。
那一瞬间,蓝汐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她眼中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的死寂,排山倒海般撞进他的脑海。
比实验室被毁更尖锐的痛苦,像无数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猛地攥紧了那片冰冷的鳞片,锋利的边缘几乎要割破他的掌心。
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灭顶。
他什么都没有了。
权势、金钱、前程、研究......全都化为乌有,灰飞烟灭。
只有她。
只有蓝汐!
那个被他亲手推入地狱的蓝汐,是他黑暗废墟里唯一的光,是他沉没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是他的爱人!
是他失去一切后,唯一仅存的救赎!
这个念头如同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他整个意识。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跌跌撞撞地冲出这片埋葬了他野心的废墟。
他只有一个目的地——自然保护协会中心。
蓝汐被带走的地方,她一定在那里。
协会中心大厅空旷明亮,前台工作人员询问他的来意。
徐曜扬形容狼狈,“蓝汐!我要见蓝汐!她在哪里?”
工作人员正欲开口,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徐博士?”
徐曜扬猛地回头。
看清来人的刹那,他瞳孔骤然紧缩。
成苍昭!
他没有再戴面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徐曜扬脑子里轰的一声。
那天在协会截车的队伍里,那个穿着协会制服、身影莫名有些眼熟的人......
原来是他!
“是你!”徐曜扬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那天拦车的......”
成苍昭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近,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声响。
他停在徐曜扬面前,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过他一身狼狈,眼神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