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进门后,趁着盛家众人都去洗手的工夫,程颂同坐在沙发上的周野快速打了个招呼。周野抬头,黑亮的眼眸中露出些许淡笑:“好久不见,程律师。”程颂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这声程律师喊得他有些心虚。严格说起来,叫程律师并不准确,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还只是律所的实习生,连律师助理都算不上。他是从前年暑假开始到律所实习的。对于他这种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一般情况下进律所只能当牛马,做一些诸如复印、整卷这些无关紧要但离不开人的重复性劳动
“好久不见。”进门后,趁着盛家众人都去洗手的工夫,程颂同坐在沙发上的周野快速打了个招呼。
周野抬头,黑亮的眼眸中露出些许淡笑:“好久不见,程律师。”
程颂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这声程律师喊得他有些心虚。
严格说起来,叫程律师并不准确,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还只是律所的实习生,连律师助理都算不上。
他是从前年暑假开始到律所实习的。
对于他这种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一般情况下进律所只能当牛马,做一些诸如复印、整卷这些无关紧要但离不开人的重复性劳动,业内称之为“dirty work”。
不过因为他舅舅是律所合伙人这层关系,他不必从基层做起,一进去就被安排在大佬身边跟着做案子。
他舅的本意是让他跟着自己做商事案件,但他个人更倾向于刑事辩护,毕竟有人说过,所有赚钱的方法都写在了刑法里。于是舅舅把他委托给了自己的好友同时也是律所的金字招牌陈川。
程颂经手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周野的故意伤人案。
在学校上课的时候,类似的案件他听过太多,内心早就麻木了,因此在翻看案卷的过程中,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直到看到陈川制作的会见笔录。
笔录的内容跟其他案件没什么区别,但有一点引起了他的注意——会见临近尾声的时候,周野问了陈川一句:“陈律师,下次来的时候,可以麻烦你帮我带一些高考用的复习资料吗?”
“后来我才知道,”许久后,陈川在闲聊时跟他说起:“这小姑娘上学时间虽然比同龄人晚了两年,但是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连着跳了几次级,十六岁就上了高三。如果没有这场横祸,她应该能上个不错的大学。”
“唉,可惜了。”陈川象征性的唏嘘一声。
“现在叹气为时尚早,”程颂笑了笑:“她不是还没放弃吗?”
人在绝境中求生是本能,保持向上却是异能。
他开始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娘感到好奇。
但因为不是正式的律师或实习律师,不符合法律规定的会见要求,所以直到二审宣判案件结束,他才第一次见到周野。
办完手续,小姑娘从看守所出来,穿着身极其宽松的运动套装,一路小跑着到陈川面前跟他道谢。
陈川则趁机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程颂:“这是程颂程律师,你在看守所看的那些复习笔记还有题集,都是他帮你找的。”
周野笨拙的朝他鞠躬:“谢谢程律师。”
眼神诚挚。
程颂觉得自己心虚的毛病就是在那会儿落下的,一年过去了,再见面好像还是没什么长进。
“是后来找到家人了?”他问她。
周野含糊嗯了一声,不打算跟他说实话:“算是吧,但他们现在都在国外,一时没法回来,所以把我交给盛家委托他们帮忙照顾。盛家的人不知道我过去的经历,我也不想他们知道,所以,能请你帮我保密吗?”
她诚恳的看着他。
“没问题。”程颂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谢谢。”
“不用。”
“小程,冉冉,你俩在聊什么呢?”洗完手出来,宁以棠往沙发这边走来,向两人招手示意:“快过来,准备开饭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来了。”这画面落在宁以棠眼里,就又是另外一番想法了。
落座时,桌上的菜已经全部上齐。
宁城这边口味偏清淡,饶是宁以棠今早特意跟阿姨强调过今晚家中有客,可能不太习惯这边的口味,让她变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