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唯有冲喜，”术士缓缓道：“须得是这京中身份最高贵、气运最鼎盛的世家女子，将其娶进门，以她的福泽气运渡给夫人，方能为夫人续命改运。”京中身份最高贵、气运最鼎盛的世家女子……那道火红的身影，再一次撞入谢锦伦脑海。清河祝氏嫡女，祝容月。论出身，论地位，放眼整个大周，无人能出其右。心底深处，竟不受控制地，窜起一丝……隐秘的欢喜？这念头快得让他来不及抓住，便被理智压下。他猛地掐断这荒唐的念头。他怎么能……
年婉意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
“锦伦，你是不是……嫌弃小娘了？”
她哽咽着，字字敲在谢锦伦心上。
“我知道……我出身卑微，只是你父亲的一个小小侍妾，能得你庇护，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这侯府里，人人都看不起我，处处给我使绊子……”
“老侯爷西去那年，若不是你护着我不让他们押我去殉葬，我早就没命了……”
“小娘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只有你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死死抓住谢锦伦的衣袖。
“锦伦，你答应过小娘，你会一直对小娘好，会护着小娘一辈子的……”
“若是连你也舍弃小娘了，那我活在这死气沉沉的侯府……还有什么盼头？”
谢锦伦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心疼又愧疚。
“小娘放心，锦伦永远不会舍弃你。”
那之后不久，年婉意骤然病倒。
病来如山倒，一日重过一日，竟有了油尽灯枯之相。
御医来了几波，都束手无策，只说心力交瘁，郁结于心，怕是时日无多。
谢锦伦心中大恸，愧疚难当。
他觉得是自己那日的心不在焉刺激到了她，才让她忧思成疾。
他衣不解带守在榻前，亲自喂药，悉心照料。
可年婉意的身体依旧不见好转，反而愈发孱弱，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就在谢锦伦几乎绝望之际，年婉意身边一个老仆，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个江湖术士。
那术士捻着山羊胡，围着病榻转了几圈，又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算。
“侯爷，”他看向谢锦伦，眼神高深莫测：“这位夫人并非寻常病症，此乃气运衰竭之兆，寻常药石无用。”
谢锦伦心头一紧：“可有解救之法？”
术士点了点头：“法子倒是有，只是……。”
“快说！”
“唯有冲喜，”术士缓缓道：“须得是这京中身份最高贵、气运最鼎盛的世家女子，将其娶进门，以她的福泽气运渡给夫人，方能为夫人续命改运。”
京中身份最高贵、气运最鼎盛的世家女子……
那道火红的身影，再一次撞入谢锦伦脑海。
清河祝氏嫡女，祝容月。
论出身，论地位，放眼整个大周，无人能出其右。
心底深处，竟不受控制地，窜起一丝……隐秘的欢喜？
这念头快得让他来不及抓住，便被理智压下。
他猛地掐断这荒唐的念头。
他怎么能……
他喜欢的是婉意，他要救的是婉意。
娶谁，不过是为了救婉意罢了！
他定了定神，看向术士：“好。”
“本侯这就去求陛下赐婚，娶她为妻。”
术士却摇了摇头，眼神故弄玄虚。
“侯爷，非是正妻。”
谢锦伦一愣：“什么意思？”
“要救小娘，需得委屈那位祝大小姐，”术士一字一句：“当为……妾室。”
“什么？”谢锦伦一震。
让她做妾？
以祝容月那般高贵的身份，那般骄傲的性子……
这简直是天大的折辱。
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这太荒唐，太卑鄙了。
可目光触及榻上气息奄奄、在病痛中苦苦挣扎的年婉意。
那微弱的呼吸，苍白如纸的脸颊，和那双望着他、充满依赖与哀求的眼睛。
“咳咳……”年婉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锦伦，不如就算了吧，小娘不舍让你为难……”
“或许这便是我的宿命，我早该随着老侯爷而去……”
谢锦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也好，娶了祝容月为妾，那空悬出来的正妻之位，恰好可以为小娘留着。
“……好。”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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