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辗转反侧,就连在睡梦中,眉头都不曾舒展开。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尤其是曾经那段吃药比吃饭还多,被病痛折磨,痛不欲生的日子。母亲嫌恶他病弱短命,带累她被父亲轻视。又怕他死后,动摇了她相府正头夫人的位子。她早早为他备下寿衣,只等他咽气后,为父亲多纳几房妾室,好讨父亲欢心。下人唯恐被他过了病气,更是将伺候他视为最晦气的脏事。只有白锦,她陪他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不嫌弃,不排斥。不过是送她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她却宝贝得紧。那时,他从未奢望过
谢昭辗转反侧,就连在睡梦中,眉头都不曾舒展开。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尤其是曾经那段吃药比吃饭还多,被病痛折磨,痛不欲生的日子。
母亲嫌恶他病弱短命,带累她被父亲轻视。
又怕他死后,动摇了她相府正头夫人的位子。
她早早为他备下寿衣,只等他咽气后,为父亲多纳几房妾室,好讨父亲欢心。
下人唯恐被他过了病气,更是将伺候他视为最晦气的脏事。
只有白锦,她陪他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不嫌弃,不排斥。
不过是送她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她却宝贝得紧。
那时,他从未奢望过,也没敢想,他能娶到这么美好的姑娘。
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的日子,娶她就是害她。
可那个一直拒绝他的姑娘,却在他就要踏过鬼门关的前一刻,死死拽着他,一手将他从鬼门关拉出。
美好的梦境却突然在下一瞬,被冲天的火光淹没!
他发誓要珍爱一生的姑娘,也被火舌席卷,顷刻间成了一个火球。
“锦儿!!”
谢昭声嘶力竭地叫着,倏然冷汗淋漓的从梦魇中醒来。
剧烈的恐惧让他一刻也不敢耽搁,鞋袜都没穿,就要去寻白锦。
被他吵醒的姜霓从他身后抱住他,“谢郎,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要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谢昭嫌恶地一根根掰开姜霓缠在他腰上的手指,声音颤抖。
“锦儿不像你,有相府和太师府的家眷仆从围着,争相献殷勤。”
“她没有亲人,相府所有人都嫌弃她,怕是不肯去伺候她。可若是大喜之日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她会害怕。”
害怕地永远逃离他身边。
毫不犹豫地推开姜霓,谢昭赤足跑向白锦的院落。
刺鼻的浓烟和烧焦的气味儿充斥,昨日还好端端的宅院已经成了一座黑色的废墟。
“锦儿...锦儿呢?!”
全然不顾自己被碎石和木屑刺得鲜血横流的双脚,他发疯地揪着每一个路过的下人,厉声喝问。
下人们吓坏了。
除谢昭外,他们所有人都亲眼看见,白锦活生生被昨夜那场大火烧成了焦炭。
尸身如今就被随意的丢弃在后院柴房。
可看着谢昭癫狂的模样,下人们全都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开口,告诉他真相。
看下人闪躲的眼神,谢昭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脸色惨白,嘴唇轻颤:“你们为何不说话?难道锦儿她——”
“谢郎!”
姜霓匆匆赶来,“白姐姐此时就在伯母房里梳妆打扮,只等吉时到了与你拜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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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紧攥着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
“此话可当真?”
“你最好不要骗我,锦儿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决不允许她有半点闪失。”
姜霓恨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救命之恩?
真是可笑!
出身低贱的白锦嫁给谢昭,算什么‘救命之恩’?
她分明就是想背靠相府,飞上枝头做凤凰!
“谢郎安心吧,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伯母吗?”
“伯母那么疼你,便是爱屋及乌,她也会厚待白姐姐。”
谢昭蹙眉,半信半疑地抬脚就要去谢母院子里确认。
姜霓嬉笑着拦住他,“谢郎,吉时就要到了,你也不想白姐姐在喜堂等你太久吧?”
谢昭果然迟疑了。
从白锦答应冲喜,逆转他的寿数后,谢昭便开始敬畏一切玄之又玄的东西。
“好。”
等拜堂后,入洞房再哄白锦也不迟。
换上喜服,家族长辈引领着谢昭先走一遍过场。
谢昭却莫名的总是记起清早那个怪异的梦,心神不宁的右眼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