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煦:“……”—厨房内,“柚柚,台飞明天下午的飞机来京市实习,你去机场接他一趟吧。”一周过去了,姜恩柚差点忘了这茬。听见文台飞的名字,手上削萝卜的力道都重了不少。“我不想去,他那么大人了还用我接?”“你舅妈不放心特意给我打了电话,他这么多年也没离开过苏城,有点担心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哥,从小对你那么照顾,明天又刚好是周末,妈妈走不开,你就替妈妈去接一下好吗?”“我不想看见他。”姜恩柚很少和文葭兰顶嘴,这还是来御璟湾后的第一次。
姜恩柚板着脸去接的电话,回来时,脸色实在不好。
司南煦还是第一次见她黑脸,就连和余子谦动手那次,也没见她动这么大气。
姜恩柚坐回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重重喘口气,努力调整好心情。
司南煦收回视线,伸手从沙发桌抽屉里拿出两颗柚子糖给她。
绿色糖纸和他的冷白手掌反差明显。
姜恩柚拿了一颗,轻轻说了声:“谢谢。”
然后撕开糖纸放进嘴里,蜂蜜味和柚子味在嘴里蔓延,很甜。
司南煦把另一颗也放她手边,温声问:“需要帮忙吗?”
她摇摇头,左脸被嘴里的糖果顶出一个鼓包。
司南煦笑了声,抬手捏捏她的右脸,“那就开心点儿。”
“司南煦,”她叫他,一脸真诚地问,“你有烦心事吗?”
司南煦觉得她被气糊涂了,笑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有。”
姜恩柚想象不到,司南煦要风得风,得天独厚,这种人,哪怕是当条咸鱼,在别人眼里也是一条有私人泳池的金咸鱼。
司南煦耐心给她讲:“比如说,我身边的人对我的态度大多分两种,一种是追捧,一种是畏惧,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只会说好话,可当一个人耳边全都是好话的时候,好话一文不值,我就会心烦,会想要对我流露真实情绪的人。”
姜恩柚不解:“为这种事烦心,不是你自找的吗?”
“你的不是吗?”他反问。
“理论上来说,心烦都是自己给自己的负担。”
姜恩柚弯唇笑笑:“这算是鸡汤吗?”
司南煦扬眉,嗓音透着懒:“算我给姜老师上的一课。”
姜恩柚心下怔然,鹿眸探究地在他的眉眼上流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她眼前这个,什么都占了。
“又在心里骂我?”
她蹙眉惊叫:“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司南煦冷哼:“我随便问问。”
姜恩柚无语了,“你真无聊!”
手拿笔时碰到剩的那颗糖,觉得疑惑,“司南煦,你房间里竟然有糖?”
而且还是柚子味的……后半句姜恩柚没好意思说出口。
司南煦一条腿曲起来,手臂搭在上面,身子向后靠着沙发,面不改色道:“特意买的柚子味,吃起来蛮爽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说的是糖,你脸红什么?”
姜恩柚咬着嘴里没吃完的糖,略显尴尬,吃也不是,吐也不是,舌头都不敢动了。
司南煦倒是挺开心,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笑了好一会儿。
代价是姜恩柚一天没理他。
中午吃饭时,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下午更是连屋都没出,他在客厅坐半天,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
周一早上,司南煦为了和姜恩柚一起上学,难得起早了些。
两个人一起出门,姜恩柚望着他那没睡醒的倦怠样子,问:“你干嘛不多睡会?”
司南煦一本正经地说:“早睡早起身体好。”
姜恩柚直接戳穿:“可是我昨天半夜起来倒水喝,还看见你开冰箱翻吃的来着。”
司南煦:“……”
—
厨房内,
“柚柚,台飞明天下午的飞机来京市实习,你去机场接他一趟吧。”
一周过去了,姜恩柚差点忘了这茬。
听见文台飞的名字,手上削萝卜的力道都重了不少。
“我不想去,他那么大人了还用我接?”
“你舅妈不放心特意给我打了电话,他这么多年也没离开过苏城,有点担心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哥,从小对你那么照顾,明天又刚好是周末,妈妈走不开,你就替妈妈去接一下好吗?”
“我不想看见他。”
姜恩柚很少和文葭兰顶嘴,这还是来御璟湾后的第一次。
“行——你不愿意去,那我去,我去找你梅阿姨请假,反正你舅舅家开了口了,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去!我去行了吧!”
姜恩柚喊了一嗓子,继而冲萝卜发泄,刮皮刀削下的皮越来越厚,三两下削完丢到盆子里,愤然起身——
“司南煦?”姜恩柚脚步猛地顿住。
文葭兰闻声从水槽旁转过身,不确定母女俩的争吵是否被听到,于是尴尬笑笑:“小渺?有什么事吗?”
司南煦把手里的盘子晃了晃:“梨吃完了,我来送盘子。”
文葭兰顿了一下,急忙走过去接下:“下回不用下来送,你放你房间门口的柜子上,我过去拿!”
司南煦轻嗯一声,没急着离开,反而开口:“文姨您明天有事就去忙吧,我待会儿上去跟我妈说一声,不耽误什么的。”
“不用不用,我这也没什么急事,柚柚就能解决!是吧,柚柚?”
姜恩柚偷偷扫了一眼司南煦,对方也在看她,眼神询探,像是在问她的意见。
“嗯嗯,我去办就行。”
姜恩柚说完离开了厨房,穿过餐厅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文台飞像早就料到结果一样,得意洋洋地发来航班信息。
她气得把手机熄屏,默默坐在沙发上发呆。
司南煦走过去,给她递了一瓶椰子水,“用不用明天我陪你去?”
瓶盖被他提前拧了一下,她很轻松就扭开了,“你都听到了?”
“嗯,碰巧听了个全程。”
“不用,我自己去可以。”
她知道司南煦是好心,可这是她的家事,还是很糟糕的家事,她不想让司南煦看见她不好的一面。
司南煦也心知肚明,他虽然想帮,但是总要有分寸感。
“那你明天结束前,提前给我发位置,我去接你,总好过你坐地铁回来。”
姜恩柚张口刚想拒绝,就被司南煦堵了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或者我去接你,你选一个。”
姜恩柚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
“……那谢谢你了。”
第二天下午,姜恩柚卡点到的机场。
对于文台飞,她真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等。
文台飞拖着两个大行李箱从机场出来,看到姜恩柚就变成甩手掌柜,两个箱子都丢给她,自己直接拉开车门上了出租车。
姜恩柚和司机师傅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上车时刻意远离文台飞,坐到了副驾,头偏向窗外,一眼都懒得看后排的人。
文台飞冷嗤一下,半瘫在座位上,玩着手机吹口哨。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