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则在思考，是时候了。下了班，她像往常那样补了眼妆，然后她没有回北苑阁，而是直接去了园区的南面，南福苑。姜乔戴着口罩，背着木制小药箱，站在南福苑大门口，按下门铃。陈管家出来。姜乔假装不认识道：“你好，我跟傅老太太约好ᴊsɢ了，上门问诊。”
“现在人呢？”
“走了，好像家里突然有事，着急走了。”
老太太不像是拎不清的人，姜乔追问：“所以，是老太太告诉你们的？”
小护士摇摇头，“不是，是冯楠告诉我们的。老太太听说冯楠是你表姐，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呢。不过，羡慕归羡慕，小乔，你得擦亮眼睛，人品最重要。”
姜乔胡乱点点头，心里却百味陈杂。
她一直都把相亲这事藏着掖着，结果，一不留神，被她最亲的人说出去了。
接下来，只瞧了几个病号，姜乔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累。
五个病号，其中三个，一开始像往常那样望闻问切，聊着聊着，话题就歪到相亲上去了。
姜乔一度有种错觉，她不是在诊室，而是公园里的相亲角。
“姜大夫，相亲可得好好化妆，不能像现在这样随便戴个口罩。”
“姜医生，我听说了，对方是个警察，医生配警察，我看好你们啊！”
“姜医生，相亲的时间和地点得选好，我儿子是开饭店的，他那儿客人很多，我跟他说一声给你留个靠窗的位置，怎么样？”
……
这些话，姜乔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一边干巴巴地笑，一边摆手表示不需要。
这几个老病号，非常认可姜乔的医术，都比较熟悉了，说话稍显随意。无论他们是八卦还是关心，姜乔并不反感。外人而已。
冯楠就不同了，作为医馆的前台，没有对坐诊医生的隐私保密，作为姜乔的表姐，把这事到处宣扬。
姜乔特别不开心。
午饭时，冯楠端着饭盒进来吃饭，全程问东问西，姜乔一声不吭，饭盒里的午饭也没滋没味的。
“小乔，怎么了？”冯楠终于感觉到姜乔的反常。
姜乔放下筷子，“姐，相亲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告诉别人？甚至，还要告诉病人？”
冯楠咧嘴一笑：“这事啊！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我不是当时太高兴了嘛！我家小乔终于开窍了，知道找对象了……”
姜乔感受不到她开心的点在哪里，只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被当成了空气，胸口压抑。
“姐！”
姜乔平时说话软软的，这一声高亢而细锐。
冯楠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姜乔目光清凉，“我不知道傅老太太怎么同你讲的，这次相亲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完全不知情，你就这样往外讲，姐，你觉得合适？如果我不去呢，你让我如何面对别人的闲话？”
冯楠说：“就是怕你不去，我才告诉别人的。只是见见而已，又没有让你现在就去跟人家处。”
“所以，你这样的做法，是在告诉我这次相亲，我非去不可，是吗？”不紧不慢地质问，姜乔的心冰凉。
冯楠看她脸上一片霜色，想否认。耳边回想起男人在吃饭时指责她的话：“你作为姐姐，还怕妹妹不同意。给她介绍个对象，让她没时间掺和咱俩不就成了？”
想到这，冯楠直起脖子，“听姐的话，去吧，傅老太太可是傅家的，你这次不去，人家下次不管你的事了。”
姜乔闻言，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冯楠败下阵来：“好吧，傅老太太不止跟我说了相亲的事，还说了别的，她让我放心，妈的事有傅家帮忙，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姐，我想你知道的是，无论什么时候，请你尊重我的私事。”
冯楠反问：“小乔，上次在金帝，你没有跟我商量，就擅自让经理辞退我，你有尊重过我吗？”
姜乔噎语，这件事她后来就意识到错了，忘了跟冯楠道歉。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冯楠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声音不自然道：“所以，如果今天的事，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姐也可以道歉。”
姜乔听着她的话，没有一丝顺畅，觉得心里的某处更堵了，于是，只好终结这个话题：“姐，我一直都懂男女关系，不需要开窍，不会轻易被蒙蔽。相亲的事，我会自行处理。”
说到这里，她脑海里浮现电梯里那对男女的对话，又说了句：“希望姐也能擦亮双眼。”
冯楠不太懂她的意思，眼神扑朔着起身，恹恹说了句：“我吃饱了，去工作了。”
或许是起来得太猛了，冯楠身体晃了下，她扶住桌角，缓步走出去。
姜乔则在思考，是时候了。
下了班，她像往常那样补了眼妆，然后她没有回北苑阁，而是直接去了园区的南面，南福苑。
姜乔戴着口罩，背着木制小药箱，站在南福苑大门口，按下门铃。
陈管家出来。
姜乔假装不认识道：“你好，我跟傅老太太约好ᴊsɢ了，上门问诊。”
管家眼露疑惑，老夫人有私人医生照看着，怎会去外面寻医生？
保险起见，他问：“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姜。”
陈妈带着姜乔走到前厅，请她坐下，说：“姜医生稍等，老夫人今天本来去医馆找你看病，结果家里出了点事，然后身体也不太舒服，就早早歇着了，我去跟她说一声。”
“没事，我也是听医馆的同事说起，放心不下，就赶紧过来看看了。”
陈妈去了内室。
过了会儿，姜乔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身体瞬间绷直。
“陈妈，奶奶平时吃的药是不是需要换换了，怎么卓姐走了半天了，还不见好？”傅昀野往外走着，问。
陈妈答：“最近天热，老太太时常气短，何医生打算带一位老中医过来，老太太拒绝了。”
傅昀野停下脚步问：“为什么拒绝？何医生认可的医生肯定不错，我亲自跟何医生说。”
“三爷别急，这事老太太很坚持，她说自有安排。”
“那好，有情况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傅昀野走出来，看到前厅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戴着口罩，垂着眼，看不清长相。
“这位是？”
陈妈介绍道：“姜医生，听说老太太身子不舒服，过来看看。”
傅昀野这才想起，上次他去中医馆，前台告诉他，奶奶每次去那里，挂的号都是一位姓姜的医生。
就是这位吧。
那次，她被警察带走，并未谋面。
今天，倒是见到了。
年纪轻轻的，要不是救了奶奶，能有何德何能进得了傅家的大门？
傅昀野心里把她归到靠关系的那些无名小卒，并不当一回事，只轻声说：“姜医生，我会跟奶奶说的，让她少去打扰你的工作。”
听到这个不屑一顾的声音，姜乔的心忍不住颤抖，但是身上的白衣，让她充满自信，微微抬起眼帘，颔首道：“没关系。”
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
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傅昀野勾了勾唇角，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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