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手术持续了足足四个小时。等结束时，每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病人救了下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沈砚舟撑在双臂站在洗手池前，终于放松下来的大脑思绪混乱成一团。刚才在做手术的时候，他几次都觉得对面给他递工具的人该是一个女人。而他也确定下来，那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纪医生”。纪医生……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忘了她？正出神，刚才手术中担任一助的实习生走了过来：“沈医生，我表现还行吗？”沈砚舟拉回思绪，打开水龙头点了点头：“嗯。”沈医生平常话
这场手术持续了足足四个小时。
等结束时，每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病人救了下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沈砚舟撑在双臂站在洗手池前，终于放松下来的大脑思绪混乱成一团。
刚才在做手术的时候，他几次都觉得对面给他递工具的人该是一个女人。
而他也确定下来，那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纪医生”。
纪医生……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忘了她？
正出神，刚才手术中担任一助的实习生走了过来：“沈医生，我表现还行吗？”
沈砚舟拉回思绪，打开水龙头点了点头：“嗯。”
沈医生平常话不多，能点头就说明是认可他的。
实习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有些沾沾自喜：“谢谢沈医生的肯定，不过我知道自己一定是比不上纪医生的，她当年可是有能做主刀的实力。”
“我来得晚，听说纪医生是为了给沈医生你做一助才放弃做主刀的机会的，是不是啊沈医生？”
沈砚舟狠狠一震：“你说什么？”
上午在办公室里，沈砚舟曾经听到一个声音。
她说自己愿意为了给他做一助而放弃做主刀的机会。
沈砚舟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可现在，眼前这个实习生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个纪医生，果然就是他以前的一助。
他们一起完成了无数场完美的手术……他应该记得她的！
沈砚舟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实习生见他神情痛苦，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一下噤了声：“沈医生，我是听说的，要是触及隐私，我……我先跟您道个歉！我不问了！”
说完，他就匆匆转身跑了。
“等等……”沈砚舟看着他的背影，一手捂着头，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拦住他。
但什么也没抓住。
脑袋里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一根针扎在里面一样。
他逐渐失去力气，先是一个膝盖跪下去，而后整个人都倒下，身体本能地蜷缩成了一团。
同时一个身影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她穿着一身白大褂，冬天时，她白大褂里面总是穿一件白色的羊毛衫。
夏天时，她白大褂里面似乎也经常都是白色的衣服。
她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时常放着两只笔，一只她自己用，一只给经常忘记带笔的他用。
他们不是在医院认识的，应该要更早，比上学前还早就认识了。
医院里的病人很相信他，如果找不到她，他们就会找她。
“沈医生”和“纪医生”，这两个称呼总是在一起出现的。
她陪着他巡病房，和他一起讨论病人的病情，她的办公桌就在他的斜对面。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时候，会正好照在她好看的侧脸上。
他时常看到，心里会不自觉地少了一拍。
沈砚舟眼前闪过很多破碎的画面，每一帧里面都有一道窈窕的身影。
可不管怎么样，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看不到她的脸。
也记不起她的名字。
纪医生……纪……
沈砚舟突然一阵胸闷，紧接着一股腥甜就涌上了喉咙。
他没忍住，直接呕出一口血！
再然后，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拖进了黑暗里。
……
沈砚舟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和那个看不清脸的“纪医生”面对面站着。
“纪医生”微微笑起来，对他轻声道：“砚舟，你必须要忘记我。”
沈砚舟感觉喉咙被堵住，难以言语。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那一句：“为什么？”
“纪医生”向后退了一步：“只有忘了我，你才能活下去。”
沈砚舟不自觉地摇头：“不……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我想不起你的名字了，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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