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如当然记得。那时，他们尚未成婚，姜莞如却独独喜欢吃烧鸡。可淮河城没有。陆洲晔便连夜骑马奔赴京城，又细心地揣到怀里，带回来。可再热乎的东西奔赴那么远都早已凉透。可他仍是一次一次地带，终于后来烧鸡的传承人被陆洲晔的诚心打动，将烧鸡铺子开到了淮河城，也因此才有了高宴楼。可那又如何？他爱她，可这也不妨碍他爱别人。姜莞如不愿要这样的感情，她一心挂念的早已变了。陆洲晔已经彻底从她的心里剜了出去。
姜莞如迟疑了瞬，起身将她扶起。
姜凌的手很冰冷，就连她的眸子也好似被覆上了一层寒霜。
可姜莞如分明记得，曾经她的眼神是那样明媚。
“伯母，凌妹儿我会带走。”
大伯母听到这话，喜上眉梢，对着姜凌道：“还不快叩谢王妃王爷大恩，以后你要记住，去了王府要好好伺候王爷。”
姜凌的眸子仍是一片死寂。
陆洲晔也甚是不解。
分明因为自己养了外室，不惜死也要离开自己的姜莞如为何会接受姜凌入府。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对别的女子动心，甚至他不敢与别的女子有眼神交流。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承受，再次失去姜莞如。
马车行驶到半路。
姜莞如凝着姜凌，冷声开口：“凌儿，你为何仍是不开心？”
姜凌顿了瞬，却紧抠着掌心，强撑着露出一笑：“得王妃照拂，凌儿很开心。”
姜莞如却笑了笑，道：“凌儿，我知道姜府对于你来说是无法逃脱的牢笼，王府对于你来说也是牢笼。所以我从姜府将你带出来。”
“也并不打算让你入王府为妾，我名下有很多铺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当个掌柜，替我打理这些铺子，当然如果你有更想去的地方，我也都会支持你。”
姜凌的眸子忽然有了光，却又很快黯淡下来。
“可女子如何能行商……”
话音未落，却被姜莞如打断：“谁说女子不能行商，凌儿，不要被世俗禁锢住，人生短短数十载，你要开心地活。”
姜凌喜极而泣，握紧姜莞如的手哭得哽咽。
“姐姐，谢谢你……我不愿成为别人的妾，也不愿困于四方宅院。”
姜莞如将她安置好，凝着她的背影却蓦地红了眼。
她的人生已然如此，可这条道路是她自己所选。
可姜凌的人生还有转圜的可能，既如此，她便希望姜凌能自由地飞，飞出这个时代为女子打造的牢笼。
……
回到王府。
聪儿又在啼哭，姜莞如耐心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奶娘抱走。
此刻，却已是腰酸背痛。
而陆洲晔却始终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或许是害怕姜莞如吃醋，又或许是害怕见到孩子就会想起山庄里的女人。
姜莞如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等到陆洲晔回府时，夜色渐沉。
他却喜滋滋捧着从高宴楼拿回来的烧鸡笑得乐呵：“阿遥如，这是你最爱吃的烧鸡，本王亲自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姜莞如拆开荷叶包装，烧鸡的香味沁入口鼻。
的确算得上好吃。
陆洲晔一边为她拆分着鸡肉，一边笑说：“阿遥如可还记得，这烧鸡是如何流入淮河城的？”
姜莞如当然记得。
那时，他们尚未成婚，姜莞如却独独喜欢吃烧鸡。
可淮河城没有。
陆洲晔便连夜骑马奔赴京城，又细心地揣到怀里，带回来。
可再热乎的东西奔赴那么远都早已凉透。
可他仍是一次一次地带，终于后来烧鸡的传承人被陆洲晔的诚心打动，将烧鸡铺子开到了淮河城，也因此才有了高宴楼。
可那又如何？
他爱她，可这也不妨碍他爱别人。
姜莞如不愿要这样的感情，她一心挂念的早已变了。
陆洲晔已经彻底从她的心里剜了出去。
陆洲晔见到姜莞如这样寡淡的神色，心就好像一刀刀被凌迟。
他知道。
爱他的阿遥如，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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