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铭。不是言司城。祝晚之松了一口气。只见景铭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颌,阖眸假寐。祝晚之顿了顿,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下一秒,景铭被她的动静惊醒,而后替她递过水。祝晚之嗓音有些沙哑:“谢谢……”景铭眼底复杂的情绪翻涌:“言司城喝下了孟婆汤,介于他不稳定的精神转态,地府上层决定将他送进地府医院。”祝晚之愣了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她问:“他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吗?”景铭点头,又道:“他会的。”忘却所有前尘的言司城正住在医院里,拥有着独立的一层病房。
景铭瞳孔猛然一缩,来不及思考,奔了过去。
和他们一起跳进去——
扑通!
河面不断泛起一圈圈涟漪,忘川河里的鬼魂渐渐朝三人聚拢,啃噬着他们的魂体。
言司城和祝晚之仍旧在往河底沉去。
这是他们第二次跳忘川河了。
清冷无比的河水,万鬼噬身的痛。
祝晚之不想跳。
她是被强拉的!
水中,二人发丝缠绕,言司城死死的抱住祝晚之。
景铭咬牙,祭出了锁魂索,终究是抓住了他们两个!
他猛然一拉,口中念着法决,结出一层结界,将昏死他们拉上黄泉路。
“噗!”
刚落地,景铭就直直吐出一口鲜血,缓缓走上去,将他们两人分开,而后阴恻恻盯着言司城看了很久,终究是放弃了将人一脚踹下河的念头……
万川河也是有监控在的,很快,消息传到了地府各个部门耳中。
地府工作人员拉着孟婆来给他们疗伤。
景铭是用法术护体跳入的忘川河,伤势不重。
但言司城和祝晚之却没有任何防备就入了河,两个鬼魂已经魂体隐隐透明。
孟婆给他们一人灌了一桶孟婆汤。
“给言总多灌点。”范无咎站在门口,蓦然出声。
孟婆无语一瞬,叹了口气,幽幽道:“这孟婆汤是给他们治疗忘川水伤的,不是驱除记忆的,喝多了也会伤魂。”
范无咎挑了挑眉:“你身上肯定带着消除记忆的孟婆汤。”
听着他笃定的语气,孟婆低头,从腰间的包里取出一密封小瓶递给他。
“这事要做你做,我可不干。”
范无咎啧了一声,握着瓶子顿在原地很久,最后还是赶来的景铭抢过瓶子,给昏迷的言司城喂下了孟婆汤。
孟婆不想多呆,转身朝外走去,范无咎缄默一秒,也跟着走了出去。
待他们离开后,聚在门外的公职人员们面面相觑一会,立即凑成一团。
“言总这是什么情况?地府虽然不把鬼当人,但是也不用想不开寻死吧?”
员工瞥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言总那可是鬼上鬼,哪里可能被生活逼得寻死?”
地府的生活虽然压抑沉闷,但也只是局限于小鬼们身上。
想起祝晚之,有人摸着下巴略有所思:“大概是爱而不得,所以疯了?”
众人一愣,神色各异。
好歹也是他们的上司,众鬼的神情都有些落寞。
为了爱情,连命都不要了……
“真羡慕祝晚之,言总那么爱她……”
“有什么好羡慕的,简直可怕的很……”
有些人只是站在局外,都感到后怕。
而当事人,则是惊魂不定的从床上醒来。
祝晚之从噩梦中坐直起身,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下意识扭头看向旁边的人。
是景铭。
不是言司城。
祝晚之松了一口气。
只见景铭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颌,阖眸假寐。
祝晚之顿了顿,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下一秒,景铭被她的动静惊醒,而后替她递过水。
祝晚之嗓音有些沙哑:“谢谢……”
景铭眼底复杂的情绪翻涌:“言司城喝下了孟婆汤,介于他不稳定的精神转态,地府上层决定将他送进地府医院。”
祝晚之愣了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她问:“他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吗?”
景铭点头,又道:“他会的。”
忘却所有前尘的言司城正住在医院里,拥有着独立的一层病房。
每日,他在清冷中醒来,又在清冷中入睡。
他时常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热闹的鬼魂们飘来飘去。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呢?
言司城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忘记的事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天的时间很长,每日都会白褂医生来和他讲“鬼生那么长,除了爱情,还有别的事。”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直到有一日,一个抱着猫的陌生女鬼来找他。
在虞肖绾进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医院保安便拿着法器将她围起来,警惕地看着她。
“言总还在养病,一切闲杂人等皆不得入内,还请你离开。”
虞肖绾置若罔闻。
她心底五味具杂,侧眸看向言司城。
“司城,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