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姝擦掉额间的汗,照着记忆中的路朝将军府走去。只是连日的奔波让她很是疲惫,步伐也有些踉跄。突然,一辆马车迎面驶来。“让开!”驾车侍卫怒喝一声,惊的贺云姝摔倒在一边,险险躲过飞驰的马蹄和车轮。
太师六十大寿,宴请京中各位大臣。
贺凛骁本不想去,却想起太师和萧老将军是旧友,且当初以军功求皇上允自己终身不娶时,太师帮忙说了几句,少不得还他这个情。
府外,贺凛骁准备上马车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总管:“我让你嘱咐你的事都妥当了吗?”
总管微微躬身:“将军放心,为亦芷小姐生辰备下的东西都已妥当了。”
闻言,贺凛骁嗯了一声才上马车。
目送马车远去,总管身边的小厮终于忍不住问:“这亦芷小姐到底是将军妹妹还是妻子啊?祭拜规制都按当家主母来……”
话还未说完,就被总管一个严厉的眼神吓得住了嘴。
总管警告道:“这话要是被将军听见了,仔细你的皮!”
话落,他无奈叹口气:“二十年了,将军还是没能放下……”
街道宽阔,时不时有几个孩童从巷子里窜出,在穿过人群后又钻进另一条巷子。
相比苏州,天子脚下的百姓更显富贵。
贺云姝站在曾经不知走过多少遍的长街,凝着眼前熟悉的景象,眼眶发热。
今日的京城比二十年前更繁荣,连百姓们的交谈也少有战事二字。
贺云姝擦掉额间的汗,照着记忆中的路朝将军府走去。
只是连日的奔波让她很是疲惫,步伐也有些踉跄。
突然,一辆马车迎面驶来。
“让开!”
驾车侍卫怒喝一声,惊的贺云姝摔倒在一边,险险躲过飞驰的马蹄和车轮。
车内的贺凛骁掀起帘子,蹙起眉:“什么事?”
听他这么一问,侍卫眼中掠过丝心虚:“是一个不长眼的小丫头。”
贺凛骁眸色一暗:“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贺凛骁冷着脸下了车:“我说过,若是不慎冲撞了路人,必须停下安抚,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寒厉的语气让侍卫后脊一凉:“属下不敢。”
贺凛骁抬眼望去,之间不远处一个杏色背影艰难爬起。
那似曾相识的身影像一根针,猛地刺在他心口:“亦芷?”
贺云姝撑起身子,皱着一张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京城马车横冲直撞这点倒是一点没变……”
她嘟囔着,不由想起以前前世十一岁那年。
也是在这条街,一辆马车直冲她而去,幸好身边的贺凛骁救了她。
思及过往,贺云姝沉叹一声。
一路上她都在想,见了贺凛骁该说什么。
她怕贺凛骁不相信自己就是贺云姝,更怕他已经忘记自己了……
贺云姝强提起精神,抓紧包袱看了眼身边的客栈,还是继续朝将军府走。
而她身后几尺外的贺凛骁,在看到她的侧脸时,眼中的光芒瞬时熄灭。
不是她……
贺凛骁袖中的手慢慢攥紧,看着那抹杏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他自嘲一笑,整整二十年,自己为何还总以为她还在人事。
良久,贺凛骁才转身上了马车,往太师府去了。
半个时辰后。
贺云姝终于走到了将军府,看着熟悉的府门,她两眼不觉一涩。
她不由自主地走进去,满心都是久别二十年的故人们。
谁知刚踏上台阶,守门侍卫便冲过来阻拦:“大胆!将军府也敢擅闯!”
面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贺云姝耐心道:“麻烦替我向总管通报一声,我想见见萧将军。”
侍卫上下扫量着她,眼中满是鄙夷:“将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快走!”
贺云姝正要解释,却见总管走了出来。
看着曾经不过鬓角雪白的总管如今已然满头银发,只是眉宇间的精明干练依旧不变。
贺云姝下意识地叫了声:“王总管。”
总管停住脚,诧异地看着眼前风程仆仆的姑娘。
想起这些年不少人冒充贺云姝的远房亲戚认亲,他立刻沉下脸:“将军去太师府赴宴,想攀高枝打秋风的话改天再来吧。”
说完,总管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云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侍卫推搡在地。
“若非看你是个弱女子,早就把你打出去了,还不滚!”侍卫痛斥,还不忘拔刀作势。
贺云姝心下无奈,只怕告诉总管自己就是当年的贺云姝,他恐怕也不会信。
她站起身,深深看了眼府门上“精忠报国”的牌匾后朝太师府走去。
才入午时,原本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
太师寿宴上宾至如归,道贺声夹杂着杯盏碰撞声。
贺凛骁坐在上宾席,冷冽的气势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他向来不喜这种场合,来这儿是给太师面子,其他人也不敢随意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