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顾谨时精明强干的样子,周念第一次见顾谨时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小声喊道:“顾谨时。像是听到了有人叫,他缓缓睁开眼睛。
她皱眉,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
周念想到一个词:瓜皮!
不出所料,秦韩霜说,“阿念,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有些东西也不知道收捡在哪里去了,我改天再给你好好找找。”
周念就知道,哪怕是一个不值钱的玉镯子,只要她想要秦韩霜就会以为很值钱,而自己扣下。
周秀秀揉着头皮和下巴,满脸委屈跟秦韩霜告状,“妈妈,她打我。”
秦韩霜见周秀秀头发被抓得乱糟糟,下巴一片红,立马心疼,“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欺负妹妹呢?”
周念双手抱胸,“是她先惹我的,要不你去爸爸叫下来,顺便我也好问问我妈的遗物收到哪儿了。”
秦韩霜心里有鬼一听要叫周爸爸,扯着嗓子哟呵一声,“姐妹之间闹点小矛盾,很正常,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你爸爸了。”
“妈!怎么连你也向着她啊!”
周秀秀捂着下巴,不甘心的跺脚。
秦韩霜怀疑周念知道了什么,但想来是不应该,那事情,她做得很隐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
最近这周念这死丫头脾气变化这么大,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她。
秦韩霜难得为周念说话,“你姐姐就给你开个玩笑,你整天娇滴滴的,怎么得了!”
手机传来消息,刚才那个佣人跟着秦韩霜到了后院的一房间。
妈妈的遗物一定在那里!
周念想起不久之后,秦韩霜会办一个舞会。
目的是为周秀秀相看豪门子弟。
而周秀秀一心想要顾慎之来。
但顾慎之那一次舞会并没有来。
反倒是周念因为在舞会上,被人算计和韦一珩关在一起,被人误会出轨。
她还记得顾谨时对她说,“周念,你就这么放荡下贱吗?结了婚还要四处勾引男人,是我没有满足你?”
上一世,她的解释对于顾谨时来说,只是苍白的辩解。
就连周爸爸也气得扇了她一巴掌。
事后周念被关在新海苑足足一年!
这个舞会或许是一个拿到画的机会,只是她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了,只能把舞会时间提前。
周念对秦韩霜说,“我也有错,给妹妹道歉了,我记得上次妹妹找我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我觉得与其手机上敲几行字,不如在我们举办一个舞会把人家请来,这样妹妹也有机会多多接触。”
秦韩霜不知道周念说的人是谁。
但周秀秀知道,周念说的是顾慎之。
她一听眼睛瞬间亮了,都顾不上刚才还一肚子憋屈的气。
连忙拉了拉秦韩霜的袖子,“我觉得行。”
秦韩霜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周念恰好提了出来,倒也没必要反驳。
*
某会所。
“昨天晚上,我让你陪沈氏的高层洽谈华金这个项目,你却自己先走了,如今这个烂摊子还要你大哥来替你收拾!”
顾爸爸坐在书桌,表情肃穆,看着顾谨时的眼神冷漠得没有半点父亲的慈爱。
顾谨时恭敬地低头认错,“对不起爸,我下次......”
“还有下次?这种错误一次都不该犯!你自去领罚,手上正在做的项目先停了,交给慎之,再写个5000字检讨给我”
顾谨时弯着腰,眼眸低垂,眸光里闪过一丝狠厉。
一个黑衣保镖拿着一根很粗的棍子上前来,顾谨时面无表情脱掉西装外套。
一棍子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顾谨时被打得朝着顾爸爸直直跪了下去。
第二棍时,胡范实在是不忍心,虎毒还不食子,顾董这也太狠了,对顾谨时是真的下得了手,“顾董,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二少爷,昨天是大少爷他......”
胡范还没说,顾慎之和周念的事,顾爸爸就直接将话堵了回去。
他看向顾谨时的眼神不带一丝父子亲情,“你大哥始终是你大哥,不是你能随便指摘的,顾氏未来的主人,也会是他,你若是有什么想法,我自会将你踢出公司,望你安守本分,好好辅佐你哥哥!”
顾谨时跪在地上,背上一道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他咬着牙答道:“是。”
十棍下来,顾谨时后背一片模糊,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表情木然。
从小到大,顾谨时作为顾家的私生子,表面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父亲心里只有顾慎之和顾言喻这两个儿子。
而他不过是多余的。
一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既无母亲娘家帮助也无父亲的关爱。
每每犯错,都是一顿毒打。
顾谨时滚烫的心,早就在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毒打和偏心中浸满了冰霜。
不知爱、不懂爱、更不屑爱!
额头浸满汗水,脸色苍白,整个人宛如破碎的冰,只是哪怕碎成渣,也散发着刺人的寒气。
顾谨时撑着身体爬起来,胡范上前去扶他。
书房里有一尊佛,顾家人都很信佛,有什么事都喜欢拜一拜。
每次顾谨时都借口洗手间,实际是躲在外面抽烟。
比起信佛,他更信自己。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
晚上。
周念想起自己的礼服还在新海苑。
是陈太太借给她的。
今天是顾谨时的生日。
上一世,每一次顾谨时生日。
周念都会做一桌子饭菜等顾谨时回来。
最后的结果都是以她吃一桌子冷掉的饭菜收场。
这一次她不会了。
驱车来到新海苑。
这个时间点四周别墅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热闹的人声。
而他的别墅漆黑一片,毫无人气。
周念想顾谨时肯定在外面应酬,根本没回家。
停好车,打开门。
幸好门锁密码没换。
周念径直上楼去取衣服。
房间里漆黑一片,她也懒得开灯直接摸到还扔在地上的礼服,找了个袋子装上
准备离开。
突然,一阵虚弱的喘息声传来。
周念转身朝床上望去,被子鼓鼓的。
好像有人。
周念挪到床边,借着月光发现。
竟然是顾谨时!
他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看起来很虚弱。
见惯了顾谨时精明强干的样子,周念第一次见顾谨时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她小声喊道:“顾谨时。”
像是听到了有人叫,他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