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韵就听得池凌宵在车厢外道:“下车来活动活动。”苏清韵不解地从车厢内探出头来:“不是要赶路么?”“坐车不比行船,坐在船上你还能四处走动走动,这窝在马车里时间久了,会让你双腿麻痹的。”池凌宵就对她伸出了手。苏清韵本想说他是小题大做,结果刚一挪动,就发现双腿麻麻痒痒的不再听自己使唤。
苏清韵就听得池凌宵在车厢外道:“下车来活动活动。”
苏清韵不解地从车厢内探出头来:“不是要赶路么?”
“坐车不比行船,坐在船上你还能四处走动走动,这窝在马车里时间久了,会让你双腿麻痹的。”池凌宵就对她伸出了手。
苏清韵本想说他是小题大做,结果刚一挪动,就发现双腿麻麻痒痒的不再听自己使唤。
“看我怎么说的来着。”池凌宵瞧着就笑,一伸手就把苏清韵捞了下来,然后扶着她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
待她觉着好些了,池凌宵才指着路旁的一个棚子道:“去如个厕吧!”
苏清韵这才发现路边有个草棚子,池凌宵使了人用粗布围了起来,也就成了个简陋的茅私。
早上喝了碗汤的苏清韵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内急,就去了草棚小解。
待她出来后,沈青梅和小桃等人也轮流去了草棚。
约莫半炷香之后,马车再次启动,苏清韵也坐回到池凌宵的马车上。
“敌情刺探得如何?”池凌宵就看着她笑。
“没有敌情。”苏清韵就摇了头,将沈家如今的现状和沈青梅的想法告知了池凌宵。
池凌宵诧异地挑眉:“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让我帮她留意京城有没有好人家,这才多久?又改主意了?”
“青梅姐……大概是失望了……”苏清韵想了想,“再加上胡轻云那事,对她触动也挺大的,与其回家被人继续当棋子,还不如一直留在宁王府的好。”
“我是无所谓,王府里也不多了她这一张嘴,”池凌宵就靠在车厢上道,“不过听你这的说法,我反倒觉得沈青梅的心里更多的是不甘吧!既然她的母亲那么厉害,怎么不想着另开一间铺子同她父亲打擂台呢?”
苏清韵诧异地看向了池凌宵,却发现池凌宵的嘴角噙着一抹讥讽。
瞧着苏清韵的神情慢慢由惊讶变成了质疑,池凌宵便笑:“在这件事上,沈青梅其实没得争。她虽是沈家的嫡长女,可身后还有几个庶弟,沈家的家产不管有多丰厚也不会落到她的头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吧?”
苏清韵虽不懂他要说的重点是什么,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因为女儿是要外嫁的。
一旦嫁了人,名下的资产就都会成为别人家的。
除非是家里没有儿子,需要招婿,才会把家产留给女儿。
沈青梅有弟弟,家里自然是不会为她招婿的。
池凌宵见她没有说话,就继续道:“一般这种情况,家中父母多半都是替女儿置备房屋地契农田山林,功利一点的会找个对娘家有帮助的高门嫁过去,怜惜女儿的可能会找个门当户对的成亲,可沈家,明显不属于这两种情况。”
“沈家执意要将嫡长女送进府这事,我当初是不同意的。”池凌宵再次冷笑,“他们家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若不是因为你同她投缘,我是没打算让她近身服侍的。”
“也是因为她同你交好,我便向她许诺,只要她能在王府里服侍好你,沈家所求之事我会酌情考虑,将来她若想出府,我也不会为难于她。”
“但我没想到,她却不想回去了。”
“只是她这样,时间长了难免会意难平。”
“与其这样龟缩在宁王府里求庇佑,还不如奋起反击。”
池凌宵絮絮地说着,挑眉看向了苏清韵。
苏清韵就将池凌宵刚才说的那些话细细地思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躲在宁王府能有片刻的安宁,可心底的不甘又将要如何去化解?
“可青梅姐如今是王府的丫鬟,又如何能开铺子去同她父亲打擂台?”苏清韵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大燕律可是写明了,奴仆杂役不得拥有私产,因为他们连命都是属于自家主子的。
“这有什么难的?”池凌宵大笑,“王府里在外面开铺子的人还少么?只要不坑蒙拐骗,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不知道。”
苏清韵听着就很是心动。
于是她笑嘻嘻地看向池凌宵:“这么说,我也可以出去开铺子咯?”
没想池凌宵却微微眯了眼,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审视。
“最近手里的钱不够花了?”他就打量着苏清韵,“你要钱不够花了,我让李茂才每个月再多拨些银子给你,不用去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刚才不还说得振振有词吗?
怎么到了自己这就成了吃力不讨好了?
他这是瞧不起她吗?
苏清韵就皱起了眉。
看着苏清韵渐渐变得气鼓鼓的样子,池凌宵就将她心里想的事猜了个七八分。
“你以为铺子是这么好开的吗?租铺子要不要钱?雇伙计要不要钱?进货要不要钱?进的货好不好?卖不卖得出去?这些都是要伤神的事。”池凌宵一把揽过她,“我建议沈青梅去开店,那是因为他们家是商户,这些事,他们都有自己的门道可寻。”
“你呢?”池凌宵的脸上就带了揶揄的笑。
苏清韵顿时就泄了气。
“但如果你拉上沈青梅……”池凌宵就继续帮她出着主意。
苏清韵又觉得眼前一亮。
待晚上投了店,苏清韵便又去找了沈青梅商量。
沈青梅同她一拍即合。
两个人兴奋地讨论了大半夜,若不是池凌宵来找人,苏清韵都打算同沈青梅共被而眠了。
可沈青梅一见到池凌宵那张阴沉的脸,就很没节操地将苏清韵推搡了出去:“其他的事,咱们明日再议。”
苏清韵只得乖乖地跟着池凌宵回了房。
接下来的几日,苏清韵一有机会就同沈青梅挤在一块。
池凌宵舍不得她窝在沈青梅的那辆小车里,也就让出了自己的马车,和五皇子挤到了一块。
如此一来又惹得五皇子有些不满。
苏清韵便变着花样地做了些好吃的去贿赂他。
与此同时,黄先生那边也配出了赤龙蛊的解药。
招娣在服药后吐了三大口黏糊糊的黑血,整个人的气色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有娣瞧着又激动又担心。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黄先生:“我们是不是不用担心那个七日之期了?”
“蛊毒哪有这么容易解,”黄先生却摇了摇头,“要解赤龙蛊的毒,至少要花上大半年,这个药只能先压制她的蛊毒不发作,后面的药还得根据她身体的状况,慢慢调制。”
有娣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之前她听闻去普陀山能救妹妹,她便想着孤注一掷,至少搏一回。
在得知这位黄先生有解毒的法子后,她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妹妹终于有救了。
可眼下……如果需要大半年的功夫才能替妹妹解毒……自己同这一行人非亲又非故的,怎么好意思就这样跟在他们身边大半年?
而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一行人出手十分阔绰,虽然每日都在赶路,可路上却从不肯将就。
原本随便找个草丛蹲一蹲就能解决的事,每次都不惜大费周章地围个围帐遮蔽一二;到了夜里也一定会找最好的客栈投宿;就更别提这一路吃了多少好吃的东西了,自己跟了他们一路,也享了不少口福。
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不安,越发不能心安理得地跟着他们走下去了。
可妹妹的情况,又让她不得不厚着脸皮留下来。
思躇间,有娣就去寻了苏清韵。
苏清韵正在屋里叠被铺床,听闻有娣来找她,她便放下手里的活,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