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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池上前一步:“何必迁怒一个无辜的人。”
崔安然没有反应,眼神都不动,贺清池冷笑一声:“没想到崔总和张辉是一路货色。”
“那你又是什么货色!”
崔安然的视线终于被打动,顾不上挽好的头发披散,裹住上身的羊毛毯滑落肩头,满含怒意的瞪着贺清池:“我投了钱,想选一个合得来的演员合作,这也叫做迁怒吗?”
像神庙里冷淡的塑像突然活了过来,她生气的样子格外美丽和生动,贺清池垂下姿态,语调和声线都低下来,乖顺起来。
“不……当然不是,我向您道歉,我说错话了。”
“我接受您的好意。”
崔安然平静下来,摸了摸耳侧冰凉莹润的宝石耳钉:“是吗?可惜迟了,门禁卡只有一张。”
“密码呢?”
“忘记了。”
“好,我知道了。”
贺清池双手抓住卫衣的领子往上一拔,利落地脱了下来,连同鞋子一同甩在一旁,卷起长裤就下了水。
崔安然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但在贺清池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又挺直背脊,恢复了那副清冷神像的姿态。
他站在水中向她求和,用这种方式道歉,她微微弯了下嘴角,浅浅默许,贺清池弯腰浸入冰凉的池水中。
月光只浮在表面,照不到池底,池底栽种着被精心打理过的水草,黑黝黝的漂浮着,几尾活鱼穿梭,不时搅动出声响,鱼池不大,但是贺清池全部翻找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他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贴在身上,因为弯腰去摸,发梢上也沾了水,整个人冷白而透明,像是从池水中长出来的某种植物,在夜风中被吹得发颤,倒是让崔安然生出一些恻隐之心。
“找不到就算了。”
“你不要了?”
贺清池忽然出水,湿漉漉地逼近崔安然,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像索命的艳鬼,冒着阴森森的鬼气,崔安然终于反应过来,张开手抵住他的胸膛,寒意从指尖侵染上来,他浑身都是冰冷的。
可是他的嗓音柔软低沉:“那么,崔总是不生气了吗?”
原来不是艳鬼,是落水的狗,她想起那个晚上他湿淋淋的在她怀中发抖的模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好多了。”
这一次,贺清池没有躲开。
脸颊往下,手指抚过突起的喉结和锋利的锁骨,顺势扯开白衫的圆领,露出一大片冷白皮肤,画布一样,贴身的内袋里有一只小巧的口红,握在手中有微热的体温,崔安然打开盖子,将鲜红的数字一笔一划写在潮湿的胸口。
每一笔的笔触有陷下去的温暖皮肉,莹润的滑过心脏之上,弯折的锁骨盛着夜色和月光,其下的平整皮肤,正好放下一串密码。
贺清池一动不动,除了细微的呼吸起伏,几乎就像一个任人发泄的真人娃娃,问出口的问句也不带任何指责的情绪,只是一个问句。
“崔总又想起来了?”
崔安然不接这话,只说:“进屋去吧,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免得感冒。”
在午夜到来之前,捧着一杯热美式当中药喝的小琪收到了悦然集团公关部发来的文件,文件名中“V10”的后缀无声地体现了拉锯的过程,陈锦和对这个版本的表态相当满意,而在半个小时之前,双方还在进行毫无营养的阴阳互骂。
商务合作的某种要义是,上一秒还在互相攻讦,下一秒仍然能够亲亲热热的叫着亲爱的,只要利益点谈到了相交处,双方就能立刻抹掉脸上的血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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