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叫她名字?
简婉婉下意识转头,不远处两个陌生男人朝她跑来,“快站住!孩子,可做不得离家出走这种事啊!”
简婉婉转头就跑,快到巷口一个中年女人拦在去路:“婉婉,跟妈回家,有啥事一家人好商量。”
眼神却极其轻蔑:这么个细胳膊细腿的丫头,老娘拎小鸡一样就拎走了。
“你不是我妈!”简婉婉大叫,“来人啊救命,人贩子抢人了!”
巷子外跑来几个人:“人贩子在哪里?大白天敢抢人无法无天了!”
中年女人一面拦着简婉婉不让走,一面向众人诉苦:“我是她妈,她是我女儿简婉婉,在临安第三中学读高二,小小年纪跟人谈恋爱,我们说她两句就要离家出走。”
后面两个男人也跑到了,中年女人拿出工作证给众人看:“这是我工作单位,你们不信只管去核实,但不能让这孩子走啊,走了她这辈子就毁了啊。”
众人不免犹豫了,有人还道:“现在的孩子真难管,要是放以前,我早把她腿打断,看她朝哪里跑?”
所以,两个男人过来想一左一右拉住简婉婉胳膊,也没人管。
“不要过来!”简婉婉急速后退,背抵到墙,吓得直哭,“我把包里的钱全部给你们,你们能不能放我走?”
两个男人对看眼睛骨碌碌转,中年女人喝斥:“你哪来的钱?还不是偷家里的钱,拿出来我看偷了多少?造孽啊,是不是那个男人教你的?”
旁边有人生气:“我邻居女儿就是偷了家里钱,跟着男人私奔,一点都不想想那钱是给她妈治病的,她妈死前都在叫女儿回来,那个男人花光她的钱还不是不要她了,蠢啊。”
众人七嘴八舌:“小姑娘快把钱拿给你妈,她不会害你的。”
“我拿。”简婉婉不停抹眼泪,横过斜挎包,伸手进去,掏出的却是一把匕首,“呼”地朝中年女人胸口刺去。
沈玉梅求救,她不能不防,还好带了武器。
中年女人正得意,觉得小丫头比沈玉梅还没用,想不到匕首近在眼前了,本能抬手一挡,胳膊被刺中,鲜血咕咕流出。
中年女人惨叫后退,周围人都愤怒了:“竟敢对亲妈动刀子,报警,赶快报警!这种逆女只有交给公安同志教育!”
两个男人朝简婉婉扑去。
中年女人是没防备才中刀,他俩合力上,简婉婉拿着砍刀都没用,可一听报警,忙朝众人摆手:“家丑不可外扬,不要报警,不要报警。”
简婉婉挥舞匕首不让两个男人靠近,浑身大汗几近虚脱,奋力大叫:“报警,赶快报警,他们根本不是我爸妈,他们是人贩子才怕报警!”
都动刀子了还家丑不可外扬?众人也觉不对劲:“你们谁都不要动,我们这就报警,公安才能判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男人有些傻眼,中年女人捂着伤口朝简婉婉靠近:“女儿啊,家里钱都被你拿了,你把妈伤成这样,能不能拿钱给妈去医院治疗?再晚妈这只手就废了啊。”
合情合理,有人不禁道:“小姑娘,你先拿钱给你妈去治疗,你爸和你哥留在这等公安来,也就行了。”
简婉婉不能不生气:“都说了,他们是人贩子!”
“是不是人贩子等公安来判断,你说了不算。”
趁她和人争辩,中年女人拿出一块手帕,朝她靠近:“女儿啊,先拿五块钱给妈也行,妈的手真的好痛啊。”
“住手!”
一声大喝传来,女人吓得一个踉跄。
简婉婉也吓得不轻,她闻到中年女人所拿手帕散出的异味了,真被她捂了口鼻,后果不堪设想。
巷口处,一人大步而来。
高大,威猛,遮住光,也带来光,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发光体!
简婉婉热泪盈眶,喃喃叫声:“裴大哥。”
两个男人上前阻止:“喂,她是我家女儿,你想干什么?你就是那个怂恿我女儿离家出走的坏蛋!”
双手难敌四拳,他们是两人才不怕!
裴城本来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听这个猜到大半,一手抓住一个脑袋,一碰两男人就惨叫着晕死到地上。
中年女人流血的胳膊不痛了,面目刹时狰狞,“呼”地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朝简婉婉扑去。
她江湖经验丰富,两个同伙和裴城打起来,就是她趁乱抓简婉婉的好时机。
穷凶极恶的样子,简婉婉不能不怕,尖叫着朝后退。
只可惜女人低估了裴城能力,一秒就解决了她的同伙,再飞起一跳把她踢出五米远,跌在地上声都没吭就晕死过去。
男人两步跨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女孩揽在怀里,朝吓呆的众人喝:“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报警!”
他虽穿着便装,但一身正气让众人再不敢多想,忙报了警。
简婉婉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她拼命讨好,某人的胸膛从没给她这样依靠过。
今生,她主动远离,他却用力将她按在他胸膛上。
她现在是应该推开,还是应该抱紧?
但不管她想怎样都由不得她,男人的手臂是那样有力,公安来了,才放开她,出示证件,又带着她到派出所。
公安很快审出那三人是团伙作案的歹徒,专门诱拐漂亮但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到家,招待客人收取嫖资,没客人了就卖掉。
公安直捣老巢,救出里面被囚女人,其中有沈玉梅。
歹徒一口咬定沈玉梅是同伙,还拿出照片证明她是自愿。
都怪这个臭女人,不然他们的无本生意做得多欢实。
沈玉梅说自己是被胁迫的,但她诱骗简婉婉的事实抵赖不了,不是主犯也是从犯,要判刑了。
果然被裴奶奶说中,自做孽,不可活!
独栋小楼前,一辆吉普车缓缓停下。
简婉婉推开后座车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旁,由衷说一声:“今天,谢谢您。”
本想叫一声“裴大哥”可男人一直双眼看着前方,从上车到现在都没跟她说一个字,她有点叫不出来了。
站了半天,车里人仍保持同一个姿式,简婉婉问:“您要和我一起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