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帆，别让我为难。”
“你父兄已经连着两天在朝上非要我给一个说法，若我这第一颗药还不能让你吃下，我怕他们要打到皇宫来。”
秦婉若的话带着玩笑，想要缓和一下和黎泽帆争锋相对的氛围，但能感觉到她声音的僵硬。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我听到黎泽帆还要继续争辩什么，于是轻咳出声。
黎泽帆也显然听到了我的声音，推门便进来了。
“牧舟，醒了啊，药送来了，等你……”
我打断黎泽帆的话，轻声说。
“常清瑶不知哪去了，你能扶我坐起来一下吗？”
黎泽帆没有二话走向我。
他身后的秦婉若看着我的眼里，冒着火。
我懒得去管了，我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不想再讨好秦婉若苟活了。
黎泽帆弯着腰靠近，替我将背后的枕头垫高。
突然，我一个手刀，将黎泽帆敲晕过去。
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手劲，能趁着黎泽帆对我毫无防备将他敲晕。
黎泽帆软绵绵倒在我面前，我看向秦婉若。
秦婉若冷脸瞪着我。
“你敢！你要是敢动泽帆，我定饶……”
我没等秦婉若把话说完，便打断道。
“药呢？”
秦婉若咬着牙，冷着脸。
“泽帆一心想救你，没想到你竟恶毒到这个地步，不惜拿他来威胁朕。”
我没有耐心听秦婉若说完，便言简意赅道。
“他快醒了，把药喂给他。”
秦婉若愣了瞬，随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我不说话，只用眼神催促她。
等到秦婉若将药喂给黎泽帆时我才落下心来。
我和黎泽帆的命，让我自己选，我也会选他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我亲手创造的人，是我所有美好精神的投影，是我永远都活不成的模样。
若是只能一个，就让黎泽帆替我活着，为这个世界改变些什么吧。
随后常清瑶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突然我看向秦婉若，开口道。
“皇上，若是我死了，能求你放我身边的小宫女出宫吗？”
秦婉若命人从我手中接过了黎泽帆，片刻后面色不虞道。
“泽帆也替这个小宫女求过恩准。”
一个皇帝怎么能再三容忍自己的男人替别的女子求情呢，哪怕是一个小宫女。
我努力表现出面色平静，冷淡的模样。
“臣入宫三年，身边伺候的只有她一人，是个阿猫阿狗也该养出感情了。”
秦婉若转过身，没有再看我。
“准了。”
秦婉若离开后我一个人坐了许久。
常清瑶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才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实在吃了太久的药了，我闻着自己的身上，尽是苦涩的药味，腻味的很。
常清瑶坐在我的床头，舀了半勺，吹冷后递到我的嘴边，轻声哄道。
“公子，喝了吧，喝了奴婢给您拿蜜饯去。”
我不肯，偏过了头。
常清瑶笑着又将药凑近了些。
“喝吧，喝了给您一个小礼物。”
我看着常清瑶，凑上前，喝下一口，随后轻声问。
“什么礼物？，可别拿黎将军宫里赏的东西唬我。”
常清瑶笑着又递过来来一勺，我依言喝下。
直到整碗药下了肚，常清瑶才冲胸前的兜里抬出来一个两个指头大小的小玩意儿。
我接过，是一个茅草编织的精致莲蓬。
我有些惊喜，笑着说。
“没想到常清瑶的手这么巧啊，很漂亮，我很喜欢。”

常清瑶许久没见我这样笑，也跟着高兴，她说。
“公子喜欢，奴婢再给公子做别的，等公子病好了，回自己院子了，奴婢给公子编一院子。”
“一日编一只，等会的编完了奴婢再去学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