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祁应浔忽然开口，这次连目光都未曾瞥向她，“你回去吧。”
许瑾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可是......”
“回去。”祁应浔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却转瞬即逝。
许瑾脸色难堪，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站起身，“那好，阿浔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走出病房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许瑾离开后，江稚晚起身把她带来的东西尽数扔到了垃圾桶里。
“什么东西。”
祁应浔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被江稚晚抬手按住，“医生说你要躺着，扔进垃圾桶的东西肯定是垃圾。”
他微微挑眉，看着她有些陌生的举动，“照顾我一晚，辛苦了？”
今天的江稚晚好像比昨天舒展了许多。
江稚晚懒懒地回了一句，“还好。”
祁应浔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开口，“对不起。”
江稚晚抬眼看向他，微微一愣，随即又低下头，“没事。你赶紧好起来吧，不然奶奶又得找我麻烦了。”
祁应浔听到这话，眸色一沉，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一个‘对不起’就能拉近的。
但他也知道，他还有时间。
祁应浔本身就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高烧退去后，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可祁老爷子也叮嘱过了，要他在医院住到彻底康复为止，在此期间，祁氏的业务暂时由方贺代劳，他整理过后会把重要的文件发给祁应浔。
江稚晚也被祁应浔赶回去了，晚上回家，白天按时按点来照顾他，给他送饭。
妥妥的二十四孝好老婆。
祁应浔习惯了江稚晚的淡漠，却也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的那份倦怠，比以往更深。
这天，江稚晚刚替祁应浔换好水，准备离开病房透透气时，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奶奶。”
“稚晚啊，小浔的情况好点了吗？”
明明就连医院都是他们祁家的产业，老太太还非得给她打这个电话，也真是多余。
“好多了，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就行。”
祁老太太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听起来倒是没有打算继续怪罪她的意思了。
“稚晚啊，小浔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你是他的太太，得多上点心。”
“我知道了，奶奶。”
电话挂断后，她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的阳光洒在地上，身上却没半分暖意。
等江稚晚回到病房，祁应浔靠在床头看文件，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
“奶奶又找你了？”他抬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江稚晚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语气淡淡：“嗯。”
“又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让我好好照顾你呗，最好能对你掏心掏肺。”
祁应浔沉默了，许久后才低声说道，“他们的态度不代表我的。”
他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推开，林妍踩着一双平底鞋，拎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
要不是苏窈不想来她才不来呢，谁让最近小晚不理她们俩，她只能代表苏窈过来看看。
这水果也是买的江稚晚爱吃的。
“哟，祁爷病得不轻啊，看这模样还真是可怜。”她笑着调侃，却在看到江稚晚的表情时，收敛了几分。
“妍妍，你怎么来了？”江稚晚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还能为什么，怕你被欺负呗。”林妍挑眉，看向祁应浔，“祁爷，听说你最近对小晚不错？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祁应浔没有理她的调侃，“林小姐有心了。”
林妍被他这副冷漠的态度逗乐了，“行吧，我今天就算看到你这个大忙人病恹恹的样子，也算值回票价了。”
说着，她拉着江稚晚坐到一旁，低声问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江稚晚微微一笑，“他挺好的。”
林妍见她敷衍的态度，也没再多问，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妍离开后，江稚晚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祁应浔忽然开口，“明天陪我去见爷爷吧。”
江稚晚手上动作一愣，别提多无语了，随即转头看向他，“又有什么事？”
“爷爷想见你。爷爷说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我又没法拒绝，下次这种事直接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
她不知道，祁老爷子又有什么想要告诉她的，想要警告的，但反正肯定没什么好事。
“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
江稚晚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夜色静谧，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江稚晚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红酒，她的目光落在她跟祁应浔那张P出来的婚纱照上。
别说，P得还挺像真的。
她与祁应浔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交易，哪里会有这样甜蜜的tຊ瞬间。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江稚晚将红酒杯放到一旁，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可她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明明她已经筋疲力尽，但闭上眼睛的瞬间，脑海里却浮现出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
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蹙。
这段时间，江稚晚的睡眠变得极差。哪怕勉强睡着，也只能睡一两个小时，醒来时头疼欲裂，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祁家这条件，也不是请不起护工，祁家肯出钱，要多少有多少的护工，可祁老爷子他们就非得让她亲自照顾，也不知道图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