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家时,方时安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客厅中间的程书宁。
程书宁看着明显已经空阔很多的房间,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
方时安没有说话,略过程书宁便要往卧室走。
“什么时候出发?”
程书宁嗓音冷淡。
方时安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站在那,和熟悉的客厅搭配起来,竟是显得极为刺眼。
方时安立刻收回视线,低声回复:“明天走。”
程书宁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方时安等了半秒,转身进了卧室。
门合上的那瞬间,方时安忍不住往外看去。
程书宁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方时安背靠在门上,眼神同样地也失去了焦点。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但房间里,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
第二天,方时安收拾好最后的行李,推着行李箱便要离开。
程书宁此时居然从侧卧中走出,按道理这个点,她应该去了律所。
方时安没看她,更不想和她多说些什么。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程书宁握住了方时安的胳膊。
滚烫的热度透过皮肤传递进来,方时安心中猛地一烫。
方时安回头看向程书宁。
程书宁低着头,但方时安仍然可以看见她眼底的挣扎。
好半天,她才开口说了一句。
“能别走吗?”
她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无端地竟有些难过。
“要不然,你辞职,我在大成给你找份工作。”
方时安嗤笑一声,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
“你当我是什么人,走后门的穷亲戚吗?”
程书宁微微皱眉,手下一松,却没再吱声。
方时安见她手很快松掉,更是嘲讽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方时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方时安拿出手机,却意外看见了自己研究生时候导师的号码。
方时安连忙接起。
“老师?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对面传来古教授中气十足的声音。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瞒着我?”
方时安心中一涩,一股暖流在心中滑过。
“我怕您操心,我就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古教授在电话对面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回答:“都过去半个月了,你的热搜还在上面挂着,这就是你说的解决?”
方时安一阵尴尬,古教授从不玩微博,肯定是哪个师兄告的密。
“法院那边怎么处理的?”
方时安老实地坦白:“把我调到临省去了。”
“荒唐!你被调走岂不是做实了你的罪名!无中生有的事情你也能担责任?”
古教授气急,在电话里便骂起法院那几个做主的领导来。
方时安不敢搭话,余光里却看见程书宁嘴角微微扬起。
方时安侧过身,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老师,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被停职了。”
古教授总算是停下他愤怒的输出,微顿,立刻说道:“敢动我的学生,我看谁有这个胆子。”
古教授刚说完,便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方时安轻叹了口气,突然间不知该往何处走。
如果要离开,现下就该出发了。
可如果就这么离开,就正如老师说的那样,等同于认罪。
警察那边的结果一天没出,他便一天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方时安松开行李箱,转身便对上了程书宁探究的眼神。
“不走了?”
方时安点点头,语气坚定:“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完这句话后,方时安竟然在程书宁眼中看见了一丝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