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悠悠转醒过来,她嘤咛了一声,一下子就惊动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醒了?”长孙夏面露惊喜,这会儿都快午时了,可算是醒过来了。
云渺脑子有一瞬间的迷茫,半晌才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她动了动手臂,感到身上各处都有些疼痛,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肚子也因为月事提前有些难受。
“我难受......”她伸出小手抓住了长孙夏的手指,“浑身都疼.......”
长孙夏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人扶起来靠在软枕上:“乖,药马上就端来了,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他起身就想出去给她拿药,但云渺拉着他不撒手,长孙夏没想到她醒过来这么粘人,有些无奈地轻抚着她的小脸:“朕先给你拿点药膏擦擦,不然身上的伤一直好不了。”
云渺这才放开他,说实话昨日摔下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这会她就想粘着长孙夏不让他离开。
长孙夏快步去拿了一罐药膏就回到她身边,轻轻撩开被子替她擦着腿上的伤口。
云渺低头看过去,原本白皙的双腿,这会都是淤青,看着有些恐怖。
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被子,想要将自己的腿盖上。
长孙夏眼疾手快地拦住,抬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朕弄疼你了?”
云渺摇摇头,她小声道:“我的腿不好看了......”
长孙夏失笑,他抬手就轻敲了一下女子的额头:“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美不美?”
云渺撇撇嘴没说话,感到伤口碰到药有些疼,她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道:“皇上可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长孙夏手上的动作不停,将昨夜后续的事情都讲给她听了。
云渺轻蹙着两弯细眉,她早就怀疑颜充仪了,她平日里那么镇定低调的一个人,昨夜却站出来说那话,怎么看怎么可疑。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昨天摔下去时,她确实是下意识地就想往后拉住那人,没想到将颜充仪袖上的金线扯了下来,这倒是意外之喜。
只是她怎么有机会栽赃到皇后头上去?皇后平日里都十分谨慎,没想到却被颜充仪摆了一道。
擦完药她有些虚弱地靠在长孙夏的肩膀上,柔声说道:“若是找不到那个宫女,皇上也可以诈她一诈。”
长孙夏挑眉,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低头看着女子有些憔悴的样子,心疼地将她抱紧了一些:“要是不舒服就再睡一会,等待会药熬好了,朕再叫你。”
云渺觉得有些乏力,靠在他胸口休息了一会,等喝了药又沉沉睡去。
长孙夏叫来秋雯,好生叮嘱了她一番就去了书房。
裴青已经等在了那里,看见他进来就连忙禀告:“皇上,卑职审问了皇后娘娘和颜充仪身边的宫人,除了得知皇后娘娘确实给过一块玉牌给颜充仪之外,没有其他证据证明说颜充仪收买的那几个太监。”
长孙夏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摆放的证词,皱眉问道:“颜充仪身边的贴身宫人呢,也什么都没说?”
裴青低下头:“卑职无能,颜充仪的贴身宫女绿韶和绿桃什么都没招认。”
“画像呢?”
裴青从袖中拿出一张画像递给他:“这是画师根据那几个小太监的口供画出来的,卑职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目前在行宫的宫人中确实还没找到这样一个人。
长孙夏看着画中的宫女,及其普通的面孔,没有任何特征,再加上画师也不可能完全还原,想要找出这样一个人怕是困难了。
他又想起云渺说的,可以诈她一诈。长孙夏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若是实在找不出这个宫人,那就只能使诈了。
刑房中
颜充仪已经被关在这里三日了,周边每天都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她知道是长孙夏在审问她宫中的人,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次办宫宴的时候,皇后给了她一块玉牌,有了那个她才能派人出宫配置了假孕药,又借着在皇后那请安的时机,下在了云渺的茶水中。
这一切都是用皇后的名头去做的,帮她传话的那个宫女也已经被她处置了,就算被发现了也有皇后背锅。
颜充仪一切都设计得好好的,谁知云渺真的怀上了,自己还留了把柄在她身上。
这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自己如今被拉下水,都没办法洗清嫌疑。
她刚进来的时候,还会因为身边的惨叫声害怕,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如果一直呆在这,不死也得疯。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有狱卒进来打开了门。
“皇上传召。”
颜充仪被带到了一间干净的刑房,一进去就看见长孙夏背对着她站在中间,一旁是她的贴身宫女绿韶。
颜充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绿韶是昏迷不醒地趴在地上,身上都没一块好的地方。绿韶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从小就跟着她,她这会怎么会在这?
看见绿韶的那一瞬间她心就慌了,她之前一直坚信她的宫女不会背叛自己的,可见识到了绿韶身上的伤痕,她又开始不确定了,这么重的刑罚,真有人受得住吗?
长孙夏转过身,幽深的黑眸锁定在她的身上。
“你的婢女都已经招了,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颜充仪一个踉跄就跪倒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绿韶,怎么可能,绿韶怎么会招供?
“还是让你的婢女自己还和你说说吧,说说你是怎么给钰贵嫔下药,又是怎么处置了收买的宫人。”
长孙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命人提来一桶水,想要将绿韶叫醒。
裴青提着一桶凉水就泼到了绿韶身上,但不知是不是伤得太重,绿韶抽搐了一下还是没能醒过来。
“她不会说话,就将另一个也带过来。”
裴青回道:“皇上,绿桃还未曾审讯结束......”
“无妨。”长孙夏打断他,“就在颜氏面前审吧。”
他的语气波澜无惊,似乎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既然是颜府的家生子,总不能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吧?”
颜充仪眼神逐渐变得死寂,绿韶和绿桃的家人都在府中,这样看来绿韶忍不住招供也是情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