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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云玖看向她,见她微微皱眉,心知她是嫌自己话少沉闷,于是开口道,“属下还从未去过庆阳,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属下想带回来给公主。”
  温如归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听舅兄信上说,庆阳积福寺的平安符最是有名,你若是空闲可以去给我求一个。”
  “好。”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温如归乐不可支,眸子亮晶晶的泛着光,这积福寺的平安符都是情郎给心上人求的,不然这么有名的东西,她舅舅表兄怎么会不给她送来。
  也不知道云玖去求时,得知这是送心上人的物件儿,会是什么表情。
  云玖见她笑的意味不明,“公主笑什么?”
  “笑你榆木脑袋。”
  她望着他,眼神中闪过几分他看不懂的情愫,他心尖轻颤,公主待他这样好,真的是心悦他,还是只当他是个玩物?
  他不敢猜公主的心思,亦不敢问,他只知道自己终此一生,心里再也装不下旁的世俗女子了。
  他的公主,这几个字单是想想,都觉得心尖甜的浸在蜜罐子里一般。
  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整个人如绽放在春日里的百花,疏朗明媚。
  云玖离开京城时,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
  温如归去了一趟东宫,她想着冯郎中身死,梁王和冯家必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她人到东宫,宫里的旨意也到了。
  皇上闻听冯郎中死讯,又得知右丞相因此病倒在床,圣意震怒,召令镇南将军立刻前往安南县剿灭山匪。
  同时派梁王协同刑部即刻前往安南县查察此案。
  温如归跪在地上仔细听了这道旨意,翻来翻去的又琢磨了一遍,不无疑惑的开口问到,“杨内侍这旨意传错了吧,这似乎与太子并无干系。”
  杨内侍看似恭谨有度,略略躬身的回答,“回公主,来东宫宣读旨意是皇上的意思,老奴并未传错。”
  “皇上还让老奴到公主府为您再宣读一遍,好在您在,老奴便不用再跑一趟了。”
  他话里恭敬,行礼的动作却敷衍至极。
  杨内侍离开之后,太子再也忍不住怒火,“父皇分明就是敲打你我!你说说我这些日子好端端的在府里抄经,他死在流放路上与我有什么干系?”
  温如归给他倒了杯茶水,闻声劝说,“消消气,消消气,这不都是早该猜到的局面嘛。”
  “猜到归猜到,父皇直接让人来宣读旨意,难道他也不想想,案子交到梁王手里,梁王能让此事轻易过去?”
  还不知道他要借着这个机会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大不了我这就进宫!让他废黜我这个太子,改立梁王吧!”
  他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温如归并不拦他,他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你,你还有心思喝茶?”
  “哥,你莫要说气话,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刑部的周大人为人正直无私,有他在,此事也不会太荒唐。”
  “再说了,你想想去剿匪的是镇南将军,那个老头儿杀心甚重,又是个老狐狸,他自然也知道梁王会借着那些山匪寻事,你想想……”
  温如归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把山匪留着,那就是给梁王机会,要是杀完了,那此事不就一了百了的干净。
  “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特意来劝你,眼下这个节骨眼,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越做越错。”
  温如归苦口婆心。
  太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昨晚一得到消息,他就准备派人去安南查看情况,吴詹事死死拦着他,不让他多事。
  如今想来,他与姝言说的是一个意思,眼下不做才能不错。
  温如归心事重重的离开东宫,她不让太子有所举动,是为了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她的身上。
  以她对梁王的了解,以及上一世梁王的心狠手辣,这次冯家的事,必会引发朝野动荡的血案。
  她的马车冒着风雪刚转过东宫那条街,便被人拦下,来人是个小厮,拿着一封书信递了过来,说是有人邀她去柳园听曲。
  温如归看了信,是温子正,她到有些意外,自从冯彬死后,温子正再没有和她联络过,她还以为此人替妹妹报了仇,便已经人间蒸发了。
  到了柳园,温子正依旧是一身素雅的书生装扮,外面裹了一件灰色的大氅。
  “参见公主。”
  雅间内,他恭敬的上前施礼。
  “温公子不必多礼。”温如归示意他起身,“多事之秋,公子见我所为何事?”
  温子正又郑重的跪下施礼,“冯彬之死,在下知道公主暗中使了不少力,子正多谢公主。”
  “无妨。”
  “梁王已经去了安南,看动作,只怕他要借着查案大做文章。”
  温子正自从成了梁王的幕僚之后,也帮着他做了不少事情,算是得了他的信任,即便如此梁王此去安南也没有带他,只带了几个心腹之人。


  “冯彬既然已死,你还是早些离开梁王吧,待在他身边,危险重重。”
  温如归起身,她不想眼看着无辜的人深涉险境。
  温子正不肯,“公主,如今冯家不过死了两个人而已,我虽然已经替妹妹报仇,可洛县百姓深受冯家迫害,我若走了,还有谁替他们讨个公道。”
  “我愿意以一人之死,替公主铺路,只求公主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洛县百姓。”
  “你想如何?”
  温子正也不隐瞒,他开门见山的道,“我即刻便起身赶去安南县,我会想法子将冯绥的死栽到公主您的身上,到时候梁王必会逼迫您攀咬太子。”
  “虽说此举您可能要受些苦,但必能彻底除掉冯家!”
  温如归诧异的望向他,似乎不太明白区区一介寒儒竟有这样的胆魄和见识,如他这样的人物,为何不去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反而甘心身陷泥泞。
  “温子正,你可知和梁王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他点了点头,大有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我不怕死。”
  说来可笑,从前他一心读书,只为考取功名。他天生聪颖,十七岁便中了秀才,接着又苦读了三年,按夫子所言,下一场他必会高中举人,自此仕途顺遂。
  可他家穷啊,读了秀才,也要靠着卖字画接济家里的生计,更可悲的是他大病了一场,耗光了家里的银钱,连仅有的两块田都被人强行贱买了去。
  眼看着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他爹娘把他十三岁的妹妹给卖了,他发了疯的要去找回来,读书人的风骨,便是他去为奴,便是一家人在一块儿饿死,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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