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穆砚深的眉头不由得蹙起，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冷沉着嗓音回答：“没有，我住这儿。”
　　随后他进了电梯站在另一角落，与白棠梨保持距离。
　　“哦。”白棠梨不再说话，二人就这样沉默着。
　　但突然，白棠梨反应过来，穆砚深没有按楼层，只有她按的那一层亮着。
　　电梯很快到达，白棠梨出了电梯，穆砚深紧随其后。
　　来到自家门口时，白棠梨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只见他径直从她身旁走过，最后在她家对面的门口停下。
　　“原来穆总就是我那个不常在家的邻居。”看到穆砚深输入密码和指纹，白棠梨这才确定他真的住这儿。
　　租房时，房东就说对面的邻居不经常在家，不用担心什么邻里关系。
　　白棠梨倒是没想到这个邻居竟然是穆砚深。
　　穆砚深闻言也转过身来，“只是这段时间不在而已。”
　　这处的房子他很早就买了，虽然与公司有些距离，但住了许多年已经习惯。
　　只是最近因为监狱的事，不怎么回来住而已。
　　“哦……那我进去了，穆总再见。”
　　空气短暂的安静，白棠梨总感觉怪怪的，与穆砚深也没什么话说。
　　“嗯。”穆砚深礼貌性地点头，二人各自转身进屋。
　　“害！海城还真小。”将钥匙扔到茶几上，白棠梨拿起沙发上的睡衣就去了浴室洗澡。
　　半个多小时后，白棠梨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用电脑登上百墓新洲内网。
　　＜百墓新洲毒瘤聚集地＞的聊天群里热闹极了。
　　铃兰一连发来十几张图片，全都是水仙暴打渣男的画面，图片上男人的脸肿得像猪头一样，浑身上下都布满血迹。
　　【鸢尾】：不会打死了吧？
　　【铃兰】：没呢，还剩着一口气
　　【钩吻】：这就是水仙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
　　【铃兰】：是咯！现在确实快死了
　　【葵】：华昙那边还等着要人
　　【铃兰】：放心，死不了，就是下半身和下半生不好过了@葵
　　【钩吻】：咦~这么狠心，怎么说曾经的时光也是快乐的
　　【水仙】：@钩吻 滚！！！
　　【钩吻】：……
　　【钩吻】：我看到曼曼上线了@曼陀罗 快出来玩~
　　看到有人艾特自己，白棠梨敲了敲键盘。
　　【曼陀罗】：有话说有屁放，无事退朝
　　【钩吻】：最近忙什么呢？都不和你亲爱的战友们联络联络感情
　　【曼陀罗】：果然放了个屁
　　【钩吻】：我这是关心你……
　　【曼陀罗】：这么关心的话先打个千八百万请我吃饭
　　【钩吻】：你说什么？海上风有点大网不太好……
　　白棠梨笑了声，退出群聊界面，开始吹头发。
　　——
　　又是几天过去，水仙将人交给华昙官方后，她的逃犯身份被取消，穆砚深的停职处分也提前结束。
　　最近两天，对面的房子又像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人住的样子。
　　一大早，白棠梨还在健身时，就听到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将跑步机停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从沙发上捞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微微蹙眉。
　　电话接通后就听到对面略显苍老的声音，“小梨呀，你现在在哪呢？有没有空呀？有人想请你做台手术。”
　　打来电话的是国际医学研究院的院长，七十多岁的医学博士，医学界泰斗。
　　但在白棠梨眼里就是个只会坑钱的老头。
　　这些年她挣的钱没少砸进研究院的各种项目里，这老头每次见她都是笑眯眯的。
　　不过能找到白棠梨做手术，看来难度不小，她给自己倒了杯水，问：“什么手术？说具体点。”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华昙那边说是有个人在战区被玻璃子弹打中了右肩，情况很糟，现在正在转送往华昙的京城医院。”
　　玻璃子弹！
　　白棠梨震惊一瞬，抬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
　　玻璃子弹很久以前就在全球范围内被禁用，百墓新洲的人也只是偶尔会用。
　　被这种子弹打中，基本就是被宣告了死刑，她虽然能救，但能不能完全救好就难说了。
　　居然会被玻璃子弹打中，而且还是华昙的人。
　　打在右肩，玻璃碎片很有可能扎进肺里造成大出血。
　　喝了口水，她再次开口，“院长，我又不是神仙，这种手术难度太大了。”
　　她不是很想去。
　　“小梨，京城那边已经找到老头子我这来了，全球也只有你能做这个手术，你就去试试吧。”院长也知道这种手术的难度有多大。
　　但四年前他曾亲眼见过，十七岁的白棠梨给一个身中十几枪，其中一处也是被玻璃子弹打伤的雇佣兵做手术，并且在术后那人恢复得和以前差不多。
　　如今能救这个患者的只有她。
　　白棠梨叹了口气，“好吧，不过院长你也知道我的条件，不管救不救得活，一台手术一千万。”
　　想到是玻璃子弹打伤的手术，她觉得一千万有些少了。
　　“好，你现在具体在哪个地方呢？京城那边说可以安排飞机过去接你。”院长急忙问。
　　国际医学研究院位于滨洲，患者则在京城医院，而白棠梨常年行踪不定。
　　就怕她现在又浪到哪个犄角旮旯，也不知道患者能不能撑到她过去。
　　“不用了，我在华昙海城。”
　　“什么？你就在华昙？”电话那头的音量一下子高了几分。
　　“最近一趟飞往京城的飞机，你让京城那边派人到机场接我就行，另外把患者的病历那些发我邮箱。”话刚说完，白棠梨也已经订好了机票。
　　“啊好。”
　　“另外记得一千万。”白棠梨又提醒了一声。
　　挂了电话，院长又去联系京城医院那边。
　　而白棠梨洗了个澡，随便吃了些早点，便收拾东西打车前往海城机场。
　　飞机上，头等舱的西装男人看了一眼自己隔壁座位的人，休闲卫衣百褶裙，脚上踩着一双高帮帆布鞋，细长白皙的双腿交叠，黑色风衣搭在大腿上，黑色长发散在胸前。
　　精致的小脸没有任何化了妆的痕迹，但还是让人移不开眼。
　　任谁看了都认为她是一个大学生。
　　他的目光向下一瞟，瞥见她平板上的图片，微微怔了一下。
　　平板上是一份电子病历，伤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他看了都不免心惊。
　　但那个女孩子却好像见惯了似的，只认真地思考着。
　　“你好，请问你是医学院的学生吗？”男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