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崔逸冲过来一把抱住秦婉清,声音有些发抖。他抬头看着柴房内的符咒红绳,眼中满是掩盖不住的恨意。
他们竟敢这样对她!
“公子,有人朝着这边赶来了。”身后侍卫低声道。
崔逸泛起杀心,本想把那些欺负了秦婉清的人都找出杀掉。但看着怀中女人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只得先带她走。
夜色微凉如水,不等侍从放上脚凳,崔逸便抱着昏迷未醒的秦婉清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急匆匆的跑向房间。
唤来医士后,崔逸便留冬荷在床前,他则隔着一扇屏风,焦急踱步。
“她……她这是有滑胎之象啊!”
崔逸闻言怔住,秦婉清怀孕了?她怀的是谁的孩子?林觉予的吗?
“公子!”冬荷急忙跑出来,双手沾满鲜血,“医士说秦姑娘兼有中毒症状,这种情况下怕是保不住孩子了,但有一剂猛药,或许可以保住孩子,但……”
崔逸看着鲜血刺眼,心乱如麻。
他伸手抓住屏风架子,紧咬牙根道:“无需顾忌,保婉清性命便是!”
“保住……孩子!”
床上的秦婉清不知何时醒来,她强忍着疼痛,不知何处来的力气大声哀求道:“我求求你……帮我保住孩子!”
林觉予还没回来呢,他还不知道他们要有孩子了,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秦婉清说完重重摔回床上,眼中泪珠不断,尽数顺着眼角流入绣枕中去。
崔逸将屏风木骨捏出裂痕来,眸中伤痛更深,轻声道:“依她所说吧。”
说罢便失魂落魄的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血味弥散的房间。
一夜扎针灌药后,秦婉清身下的血止住了,直到天大明时才沉沉睡去。
而崔逸在驿馆楼台之上站了一夜,满头白霜,远远看去竟像是一夜白头。
当初他举家业北上,就是因为打听到秦婉清时被流放到了北地,他才打算来此常驻寻她。如今他是寻到她了,可她已经和林觉予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那他呢?他该何去何从?
崔逸望那扇紧闭的窗户处飘来似有似无的药味,双腿不受控制的朝那边走去。
一路穿过长廊,推开房门,绕过屏风,直到坐在秦婉清的床边。他双目注视着秦婉清,只见她睡梦中仍是长眉紧皱,怕是在梦间遇到了不堪烦忧的事情。
鬼使神差间,他俯下身去,轻轻吻在她的眉心。
他是第一次对她做如此逾矩之事,不由得脸上渐起红云。
秦婉清长眉渐渐舒,唇齿间似有翕忽。
崔逸俯身侧耳去听,却听到那微弱声音在唤:“阿予……”
清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崔逸脸色煞白,一腔恨意迅速填满整颗心。
她便是在梦中,也是唤着林觉予的名字!
他忍不住想抬起手捂住胸口缓解酸涩,却堪堪忍住,在袖中握成拳。
“秦婉清,”他平息心中怨气后,双目失神的看着仍旧睡在梦中的女子,轻声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林觉予对你那样不好,你却还是爱他。那我呢?你可知有一人恋你恋了很多年?”
“我此生所求甚少,只一个你而已,为什么老天就不能满足我呢?”
他最后再深深的看她一眼,便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
门被关上后,秦婉清才睁开眼。聪慧如她,怎会不知道一直以来崔逸的心意呢?
只是她已将一颗心给了林觉予,怎可再滥情崔逸?
所以对于崔逸的情意,她便只能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