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锦捏着电话,愣住了。
易学之冷硬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
“谁让她来了?我就这样过去不行吗?”
以前有易学之上场的场合,她都会提前在家里帮他整理好形象,挑好搭配的衣服。
拿着一份工资,干着几个人的活。
沈南锦深吸一口气,保持着职场人应有的良好素养。
反正也就最后这么点时间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次。
“嗯。”
赵玉泽刚才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此刻看着沈南锦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这妹夫,他迟早得换!
沈南锦穿着一身职业套裙出现在易学之的办公室门口时,许多员工全都齐刷刷向她看来。
自从上次送饭之后沈南锦的名字和事迹就在员工之间传开了。
此刻看她的眼神分明就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姆,又上门给闹脾气的少爷顺毛了。
“易总。”
沈南锦敲了敲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陈焕正一副苦大仇深的站在小办公室门口等着。
看到沈南锦过来了,双眼迸出一丝希望的光。
“太太,您来了,易总这里就交给您了。”
陈焕如蒙大赦,正准备开溜。
易学之从落地窗前转过身。
“把集团上下的安保系统重新检查一遍,不要让什么不法分子随意进出。”
陈焕:“……”
易总的醋坛子总是这么不经意发酵。
转身出门,将门带上。
“是陈焕非要叫你的。”
易学之声音冷淡,人却已经坐到化妆间内。
沈南锦有些想笑,走到他身边拿起梳子,认真开始帮他梳头。
自从5年前她嫁给他后,他的头发就一直是她在打理的。
“嘶~疼。”
沈南锦的手顿住了,明明她已经很轻了。
“哪里疼?”
易学之摸摸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一脸冷静的女人。
“脸。”
昨天沈南锦走后,他思来想去得出最终结论。
沈南锦之所以不愿意跟他在同一个房间,肯定是因为白晓茶留下的那个吻。
于是他到卫生间把沈南锦那瓶新开的洗面奶用了个干净。
把脸洗的都快秃噜皮了,可这女人竟然没有看出来。
沈南锦皱眉看着他,白皙光滑的面颊是在没看出什么伤痕来。
“是有点干。”
沈南锦拿起台上的一瓶面霜,就给他抹了上去。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脸上,易学之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他天生皮肤白皙,比许多女明星上了妆之后的肤感还要好。
上了面霜之后,扛住高清镜头完全没问题。
“好了,很好看了。”
沈南锦把梳子放下,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人。
易学之的耳根突然有点泛红,这还是沈南锦跟他结婚后,第1次这么直白地夸他好看。
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她太凶了,所以他不敢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衣柜里有件礼服,你去换上吧。”
易学之冷着脸看向窗外,眼角余光看到沈南锦脸上的讶异。
“陈焕随手在路边买的,待会别丢我的人。”
沈南锦来到柜子旁边,打开入眼是一条洁白的挂脖长裙,设计简洁端庄。
下摆有一些银色暗纹,非常符合她的气质。
“谢谢。”
沈南锦真诚道歉,无论是谁准备的,都是一份心意。
易学之很少盯着她的脸看,此刻从镜子里面望去,这个女人脸上的神色真诚。
不就是一件衣服,竟然也能让她感动成这样?
“没见过世面!离了婚你岂不是要穿地摊货?”
他转过头去冷声说道,嘴角却有些压不住弧度。
这个女人这些年除了拿那些工资,他给的卡一次都没刷过。
哪里见过什么好东西?
要是真的离婚了,岂不是随便一个男人拿个包包首饰就把她骗走了?
“没事,只不过是件衣服,穿什么都一样。”
沈南锦觉得今天的易学之有些怪怪的。
易学之眼眸一冷,他说的是衣服吗?
突然觉得,好像那份协议书只有他一直在耿耿于怀,而这个女人签了字之后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像是终于签了休学书的学生,等待着最后一堂课就放假一样。
她根本不在乎!
他脸上突然就黑了。
“走了。”
易学之起身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沈南锦:“.......”
易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定在京海郊区有天然氧吧的红树林度假村内。
沈南锦和易学之到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易学之一露面就被记者团团围住了,不仅是因为他是本次新品的设计者。
更是因为这位爷自身带的流量,无论是财经新闻还是娱乐新闻,每次的阅读浏览量都是爆的。
沈南锦识趣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昨天晚上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此刻她感觉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
抬手捏捏眉心,到底不是大学那时候的精力十足了。
以前为了研究一幅画一个古董,可以跟师兄熬个通宵,第二天还照常去上课。
正思索之间,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浓烈的香气,熏得她鼻尖发颤。
有种想打喷嚏的冲动,随后沙发的一边就陷了进去。
“沈姐姐你不介意我就在这里吧?”
沈南锦扫了她一眼,淡淡应道:“嗯。”
白晓茶见她面色依旧平静,有些气闷。
昨晚自己敷了一夜的冰块,这才把脸上被易清秋打肿的痕迹给压了下去,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沈姐姐,你应该不知道易哥哥今天设计的这个脑电波按摩仪是因为什么吧?”
白晓茶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等着沈南锦发问。
谁知道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
“我想你也是不知道的,当年我喜欢打游戏,总是熬夜,易哥哥总是心疼我,这才想着设计这么脑电波按摩。”
沈南锦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用绣花针轻轻地刺了一下。
不是很痛,可余韵却悠远绵长。
不过,比起以前发现他跟别的女人搅在一起时的心痛感觉好多了。
沈南锦觉得自己很有进步,说不定不需要再过多久,她就可以把易学之完全放下了。
“白小姐如果是来跟我说这些废话的,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沈南锦伸手捏捏眉心,头晕的感觉越发强烈。
白晓茶见她的动作,只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肯定刺激到她了。
切,还在这里强装镇定?
绞尽脑汁地开始回忆起自己当年与易学之的相处细节,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不远处,陈焕伸手拉了拉正和人交谈的易学之,微微低着头悄声说道。
“易总,我看太太好像是有些不舒服,需要我去看看吗?”
易学之转头就看见沈南锦坐在沙发,面色有些苍白不悦,而白晓茶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出,白晓茶此刻说的是什么内容。
沈南锦依旧是无动于衷。
果然是个石头做成的女人,那这样自己管她做什么?
“不用管她。”
两分钟后,易学之抬腕看看表。
“详细的后续细节让陈总助跟你们解说一下,我先失陪了。”
陈焕手里被塞过一个杯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老板朝着沈南锦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