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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韵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平常她都是和池凌宵一块吃饭的,可今日五皇子不请自来,而她做的那些又不够三人份的量,就只好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了五皇子。
“那这儿就交给你了,有事赶紧叫我。”就刚才这会功夫,苏清韵早已饥肠辘辘,就赶紧领了小桃去了屋后的退步用晚饭。
待她早早用了饭赶回来,却见沈青梅带着小丫鬟们在屋外候着,便知道她们被池凌宵打发出来了。
“王爷说,屋里不用我们服侍。”沈青梅习以为常地笑了笑,不让她进去,她还乐得轻松。
“我们去那边坐会。”苏清韵就指了芍药轩外的飞来亭,“让她们在这盯着,有事再来叫我们。”
沈青梅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交代那几个小丫鬟一声,跟着苏清韵去了飞来亭。
只是两个人还没坐定,就有婆子过来同她们套近乎。
苏清韵虽不认识她,却一眼认出了她是在灶上当差的婆子。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苏清韵看着婆子笑问。
“我来,就是想问您,做菜可有秘诀?”婆子很不好意思地问。
苏清韵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定是因为池凌宵非常赏脸地吃完了自己做的那些菜,让她们觉得诧异了,所以才想着过来取经。
可池凌宵愿意吃她做的菜,全是因为她和池凌宵的私交好,若是换上一个人,瞧见那些菜品,怕是会直接掀桌子。
但这些话她又不能同人明说,只得笑道:“大概王爷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换了这农家菜,所以觉得好吃。”
婆子听得这话,脸上就写满了失望。
苏清韵瞧着便笑:“反正我们在这还要住上一段时日,到时候我们一起切磋切磋。”
婆子一听,顿时高兴了不少。
都是灶上那点事,能让她们在一旁看着,多少也能偷学一点吧!
于是她又恭维苏清韵两句,这才知情识趣地退下了。
“你可真是好脾气,”沈青梅就笑着看向苏清韵,“要是我,才懒得理她们。”
“都是给人当差的,能帮衬的时候帮衬一把,也算结个善缘吧!”苏清韵便笑。
“哼,你也不怕教会了徒弟打师父。”沈青梅就同她冷哼着。
“厨艺上的事,说不好谁是师傅谁是徒弟吧?”苏清韵就嘻嘻哈哈地同沈青梅说笑了起来。
五皇子在屋里待的时间并不长,约莫用过一盏后,他就离开了。
苏清韵进得屋去,瞧见池凌宵正躺在凉椅上发呆。
苏清韵觉得他正在想事情,便想轻手轻脚地绕过去。
“你回来了?刚去哪了?”可池凌宵还是发现了她,同她笑。
“我去后屋用了个饭,回来时见你正同五皇子说话,怕你们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就没敢来打扰。”苏清韵就同他直说。
池凌宵听了便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宫里的贵妃娘娘想替他聘娶武安侯的嫡孙女为妻,他不乐意,就赌气偷跑到我这来了。”
“咦?那位武安侯的嫡孙女长得不漂亮吗?要不五皇子为什么不乐意?”苏清韵问。
池凌宵看着她的样子,哑然失笑。
苏清韵不懂朝堂上的事,自然也就不明白五皇子为何会抗拒。
武安侯已世袭了三代,而且每一代武安侯身上都有军功,在民间的威望极高。而这一任武安侯又极为刚正,荣王乱政那五年,他不愿向荣王称臣,又不能连累了武安侯府的人,只得称病不出,整整五年都没有迈出过他所住的屋子。
这件事被承佑帝知道后,都忍不住夸了他一句“毅力超群”。
李贵妃想替五皇子聘武安侯的嫡孙女为妻,恐怕也是看中了他们家的名声和地位,想着将来在立太子一事上替五皇子增添助力。
可五皇子却说他根本不想当什么太子,所以无论是课业还是君前奏对,他都是最拉垮的那一个,就是想让李贵妃打消让他当太子的念头,自然也就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只是池凌宵觉得这些话没必要细说给苏清韵听,便笑道:“这我怎么知道,也许就是罗布白菜各有所爱吧!而且这种事,我也帮不上他的忙。”
“可照你这么说,五皇子是偷跑出京的,五皇子府的人现在岂不要急死了?”想到五皇子身边竟没带着一个随侍的人,苏清韵就担心地问。
毕竟跟丢了主子这事要是被宫里责怪下来,是要丢小命的。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回去送信了,也给宫里递了音,说他是跟着我一道出来的。”池凌宵就宠溺地捏了捏苏清韵的鼻子,叫了屋外的粗使婆子抬水进来。
“这儿就是这点不好,不像琅褔苑里那么方便。”池凌宵忍不住抱怨。
苏清韵却想到了下半晌在菜园子里看到的青砖,就将自己的想法同池凌宵说了一遍。
因为他们之前在风清堂里就说过这事,池凌宵听着也不觉得意外,就笑答:“行,我明日就让人给李茂才送封信,让他顺路把菜地也整了。”
二人正说着话,婆子们就抬了热水进来。
苏清韵就跟着去了净房,准备给池凌宵兑水。
只是她刚将那黄铜盆拿在手上,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她手一抖,黄铜盆就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哐哐啷啷的声音。
“怎么了?”池凌宵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就见到了一脸失措的苏清韵。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苏清韵惊魂未定地看向了池凌宵。
池凌宵则摇了头,表示他也是第一次听见。
抬水来的婆子却笑:“定是住在屋后头的那个酒疯子又开始发酒疯打婆娘了。”
住在屋后头的酒疯子?
这座叫做勿园的庄子坐北朝南,过了屋后那条沟渠后,最近的房屋都至少隔了几十百来丈,是怎样的惨叫声竟能传出这么远?
“那醉汉经常打他婆娘吗?”苏清韵有些奇怪地问。
“可不是咋地,”另一抬水婆子接了话,“自去岁成了亲,对他婆娘又打又骂的,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就这样的人,也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苏清韵震惊住了,这得是什么样的狠心爹妈,才会把女儿推进这样的火坑呀!
“哎,她就是吃了没爹妈的亏呀!”先头说话的那婆子道,“听说是在京城一大户人家犯了事的婢女,主家找了这醉汉,让他把人领走,还说什么只要不死,怎么折腾都行。”
“怎么能这样?这岂不是不把人当人?”苏清韵突然觉得堵堵的,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的心底蔓延,连那两个婆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惨叫声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时才消停了下来。
苏清韵这才稍微合了下眼。
池凌宵知道她晚上没有睡得好,起床时特意没有叫醒她,待她睁开眼,竟已到了巳时。
听得屋内动静的小桃就撩了帘子进来,问她是不是饿了。
昨天大半夜未睡着,今早又未进食,苏清韵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饥肠辘辘。
洗漱过后,小桃就给她端了碗粳米粥,配了绿油油的小白菜和黄灿灿的炒鸡蛋,还有一碟什锦酱菜。
“王爷说他今日要和黄先生出门,就不回来吃中饭了。”小桃一边服侍着苏清韵吃饭,一边小声地道。
“这样也好,”想到池凌宵之前说这两日他有事要处理,苏清韵便笑,“那我们只要准备王爷晚上吃的菜了。”
吃过饭,苏清韵就带着小桃出了芍药轩,却见着沈青梅无精打采地趴在飞来亭的美人靠上,手里却拿着一个大白馒头,掰成指甲盖那么大的碎块喂鱼。
池子里的锦鲤也因此全都挤到了一块,不断地张合着嘴,争先恐后地往她跟前凑。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没了精神。”苏清韵就看着她笑。
沈青梅怨怨地瞟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又没有你那么好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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